柳依依摸了摸女孩的头,“那你们觉得自己比男孩子差吗?”
几个女孩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十分漂亮的姐姐,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虽然你们是女孩子,但是你们每天洗衣做饭,干活劳作,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比你们的那个爹少,你们觉得自己比他差吗?”柳依依十分耐心的等待着几个女孩的回答。
其中一个女孩坚定的说:“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还要去地里干活,很多时候我去的时候,那些男人都还没有去呢,我每天的干的又快又好,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比那些男人差。”
另一个女孩想了想也开口说道:“娘亲教我编了很多的小玩意,每次我都会拿到集市上去卖,很快就卖完了,只是那些钱全都被爹抢去花掉了,但是我周围的那些男孩谁都没有办法编出那么好看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卖钱,所以我觉得自己也不比男孩子差。”
其中长的最高,应该是这些女孩中的老大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我们不比男孩差又能有什么用?爹一心只想要个男孩,而且对我们非打即骂,就算是娘亲,也每天都要受他的折磨。”
看来几个孩子还不知道他们的爹想要卖掉他们娘的事情。
原来,那马屠户从最开始就不是一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他父母早亡,虽然有着家里杀猪的手艺,但是他因为从小就无人看管,所以染上了赌瘾,可是十赌九输,家里的钱全都让他输了个精光,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德行,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他家来受苦。
最后马屠户没有办法,只能从人牙子的手里买了一个女人回来,生儿育女,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女人只会生女儿,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这让马屠户十分的不满。
平日里,他对家里的媳妇和孩子非打即骂,虽然几个孩子都十分懂事,还会帮忙挣钱补贴家用,但是马屠户就是觉得没有儿子自己的一切都无人继承,更是整天混迹赌坊,不愿回来。
这次,他欠了不少的银子,那些赌坊的人已经说了,如果他七天之内还不清银子,就剁了他的一条腿,他慌了,这才想了这么一个卖媳妇的办法。
柳依依知道了这所有的事情,看着眼前沉默死寂的女人,一字一顿的问:“你应该知道,只要是沾上了这赌瘾,他是戒不掉的,就算你真的生出儿子来又能怎么样呢?他就真的能够变好吗?你看看你的几个女儿,每个都面黄肌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难道不为她们考虑考虑吗?这次他要卖你去青楼,下次呢?是不是要送你的几个女儿去呢?”
女人虽然说不出来话,但是却是能够听见的,她从来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这几个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而且平日里十分的体贴懂事,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被送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她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渣。
“娘,爹要将您卖掉?这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最大的女儿听了柳依依的话,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她爹是个什么德行她是知道的,如果她爹真的有这个想法,肯定不会放过她娘的。
女人没有理睬女儿的问题,而是跪在了柳依依的面前,想要眼前的女孩救救她的孩子。
柳依依一下子就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救救你的孩子?”
女人疯狂的点了点头,想要伸手拉住女孩的裙摆,但是看到自己的脏手,却又怕惹得女孩不高兴,只能疯狂的开始给她磕头。
柳依依赶紧闪到一边,并把地上的女人搀扶了起来。
“你要知道,我能够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了你一世的,如果你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只有你才能做到。”柳依依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似乎不想让她的几个孩子听到她们之间的话。
女人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柳依依。
柳依依狡黠的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但是现在,先吃下我的丹药,你现在的身体太差,只怕再这样下去,只怕活不了几年了。”
她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到女人的手里,示意她吃下。
女人也没有迟疑,直接把那药丸放进了嘴里,使劲的吞咽下去,这是一种表示,也是一种态度。
她不想自己的几个女儿被卖掉,她们这些年跟着她过的已经十分苦了,她希望以后她们能够幸福快乐的过日子。
柳依依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了屋子里,这个屋子到处都十分的破旧,看来是没有人好好的保护过这个房子,而且里面可真为是一贫如洗啊,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别说桌子,就是一把小椅子都看不到。
想来是被那马屠户全都当了去当成赌资输掉了。
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马屠户还没有回来,柳依依想那个人渣肯定是又去赌了。
她假意从马匹上的布袋子上掏出一些粮食,又掏出一些蔬菜,甚至还有一只杀好的鸡,递给了几个女孩:“你爹想来不会那么早回来了,这里有些粮食,你们会做饭吧?把这些全都做了,我们一起吃饭。”
几个女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金贵的细粮了,她们每天不是吃野菜,就是粗粮糊糊,家里虽然是卖肉的,但是她们却连肉的滋味都不知道。
“这些太多了,姐姐,不需要这么多的。”其中一个女孩怯生生的说道。
“咱们都吃,这些一点都不多,赶紧去吧,不然等你们那个爹回来,只怕还得抢了去,”柳依依见几个孩子不肯多拿,直接拿出马屠户威胁。
听到这些,几个孩子也不再和柳依依推辞,直接拿着东西去了厨房,忙碌了起来。
这几乎是条件反射,每次只要家里有了银子,她们的爹总是会抢了去,有时候如果她们有一丝的不情愿,还要被打上一顿,所以这东西她们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爹看到的。
柳依依见刚才的话起了效果,拍了拍手,带着南弦来到了女人的房间,女人也看到了柳依依送来的东西,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只恨她不会写字,没有办法说谢谢,想到这里,她起身把自己的大女儿拉了过来,让她给自己充当翻译。
“姐姐,我娘知道你看不懂她比划,所以让我来这里给您说。”女孩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柳依依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妹妹,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她一定要赶回去,几个孩子那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不知道习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