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大舅母汪氏道:“不行,今日我非要去求玥儿救救我们家,不然我们就和离!!”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没享到什么福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要跟着你在这破地方吃糠咽菜!”
“明明有那么好的去投靠,偏要争一口气靠自己,你看看现在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
汪氏声音极大,江芙玥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蹙眉,脚步跟着停了下来。
珍香见着,也跟着停在江芙玥身侧。
这时,大舅舅张柏语气带着几分恳求道:
“夫人,你若是去找玥儿,父亲知道,定然会气坏身体的。”
“他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再动怒了……”
话音落下,却听汪氏讽刺道:“他再生气,都是你气的!”
“若不是你和那些心存不良的人鬼混,最后被人带着想靠赌博翻身,结果呢,人家是在做局,根本就是为了坑你!”
“整个张家都跟着你受罪,你现在居然还说……”
“别说了!!”张柏猛地提高了声音,吼道,“事已至此,我也很愧疚,非要我去死你才满意吗?”
这话吼完后,里面便是长久的沉默,以及汪氏低声抽泣的声音。
汪氏软下语气,道:“总不能为了所谓的面子,一家子跟着饿死呀,我们这边,连地都没有……”
“光靠着你和二弟挖草药砍柴打猎,这夏天还能勉强度日,到了冬日可怎么办呀?”
“夫君,我们还欠着赌债,若是时间一到没有还清,这老屋也保不住的,呜呜呜……”
后面,便是汪氏极其委屈的哭声,以及张柏一直叹气的声音。
听到这,江芙玥微微抿着唇,看了珍香一眼。
珍香会意,道:“有人在家吗?”
里面的人声音一顿,接着汪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道:“谁呀?”
只是在看到是江芙玥站在门口的时候,眼睛猛地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而江芙玥也看着汪氏的打扮。
不同于往日,如今的汪氏一身粗布衫,面前围着一条脏了吧唧的围裙。
平时抹着脂粉口脂精致的脸,如今粉黛未施,短短时间,看着苍老了不止十岁。
江芙玥对上汪氏的眼神,轻声道:“大舅母。”
汪氏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因为激动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快步走上前,又不确定一般揉了揉眼睛,见不是错觉。
这才朝着江芙玥伸手道:“玥儿,你怎么来了?”
不过手伸了一半,看到手上脏污后,她又有些羞怯将手收回,在围裙上面擦了擦。
又亲昵道:“玥儿,你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便侧身让了一条路。
江芙玥看着先前骄傲的大舅母,竟是变成现在这般,心中也是有些感慨。
不过她神情没有半分变化,抬脚走进了院中。
这时汪氏突然看到不远处有滩鸡屎,汪氏赶忙拿出铲子,麻利上前铲掉。
又朝着江芙玥道:“玥儿,让你见笑了,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过得并不好。”
江芙玥看着汪氏这般小心翼翼,心也有些难受起来。
她朝着汪氏点点头,道:“无妨。”
汪氏放下铲子,这才带着江芙玥走向房中。
一进房门,是有些难闻的霉味。
江芙玥下意识扫了一眼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的房子,除了没什么东西,房间也有些阴暗。
这时,坐在只剩三条腿凳子神情懊恼的张柏,察觉到有人来,下意识抬头道:
“夫人,是二弟二弟妹回……”
只是话还未说完,在看到江芙玥的时候,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玥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