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嘴上也就每个把门的,“若是长风没有当这驸马,倒是极为合适的人选,论领兵打仗的才能,阳平和长风比起来,都要稍稍逊色些。”
“对,实在是,可惜了…”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季阳平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刚要提醒他们莫要妄议,就听见了坐在书桌前的父亲,轻轻咳嗽的声音,“咳…”
“好了,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还是想想有什么人能够接替谈远。”
“北戎和西岩已经得到了消息,谁也不知他们有什么举动,若不早早地想好对策,只怕后患无穷。”
“是。”
校尉们听见这话,纷纷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专注的开始思考起来,军中到底有什么人是可以胜任将领一职的。
而季阳平的思绪,却久久都不能平静,这些年,许多人提及季长风的时候,都会觉得可惜,尤其是北疆的一些校尉们,就差没把遗憾写在脸上。
他们扼腕季长风,仅仅是可惜大辰失了一位将领,但季阳平却清楚,弟弟心中有着怎样的抱负。
他到如今都不能释怀,是藏在他心中的痛处,是碰都不能碰,提都不能提的事。
季长风离开父亲的书房之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便去了后院的马厩,季家是武将世家,武将最重要的伙伴便是战马。
季家后院有很大一片马场,府中养着不少战场上退下来的老马,那些都是陪着父兄征战沙场的伙伴,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些战马大多都有着伤病。
季长风无处可去,便来后院看这些战马。
虽是老弱残兵,可眼神依旧犀利无比。
瞧见生人过来,眼中多是防备。
季长风却熟知它们的脾性,拿着刷子替它们刷毛,很快就安抚好了这些战马。
瞧着这熟悉的眼神,季长风没由来的想起了花芦,那匹他在大漠之中驯服的野马,也不知它如今怎么样了。
季长风垂下眼眸。
若早知道他是如今的境遇,他便不该驯服花芦,他们有了默契,却再没有机会可以驰骋沙场。
季长风不知在马厩待了多久,直到南宫静瑶差人来寻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堂屋的,父兄已经谈好了事,校尉们也已经离开。
母亲和嫂嫂在同南宫静瑶说话,她们相处从来都很和睦,并未有什么嫌隙,季长风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有些茫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南宫静瑶看着他,眼中莫名的有些担忧。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但在回去的马车上,她终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夫君,今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长风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淡淡的望向她,“…公主,何出此言?”
“你看起来。”南宫静瑶有些犹豫,不确定自己问出来合不合适,但到底还是担心占据了上风,“你看起来,不太好。”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长风回过神来看她,那双清澈而透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全部都是真实。
她的担心是真的,她的关心也是真的。
面对这一切,季长风却有些无所适从,“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一些,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释怀的事。
“那……”南宫静瑶想问什么,但季长风却出声打断她,他不想听到安慰,也不想听到别的。
也不知是在告诉南宫静瑶,还是在说服自己。
许久之后,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都过去了。”
已经,都是过去了。
又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