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莹如今在何处?”
“被二少爷送到了大理寺监狱,卑职离开金陵的时候还在大理寺关押着,其贴身丫鬟被少夫人送去了京兆府,少夫人交代过不能移交大理寺。”
季阳平明白了,娴雅这是铁了心的要分开她们主仆,母亲想来也不会为谈莹求情。
“罢了,这件事,日后再议。”季阳平是最知道季长风心意的人,既然他决定将谈莹送去大理寺,恐怕不会轻易的接过。
韩嗣收到消息的时候,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曾渴望和季长风堂堂正正的比试,可他自从尚公主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弓箭。
此番他被封为怀化大将军,出征北疆,一切就又变的不一样起来。
韩嗣的心中莫名的多了一些期待。
季长风来到北疆的那一日,甚至都来不及修整就奔赴了战场,虽说校尉们每个人都知道季长风的能力,也曾很可惜季长风未继承父亲衣钵,但人真的来了,真的到了战场,又忍不住的开始质疑他。
但回应他们质疑的,却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由韩嗣牵制西岩,他则是带领将士们直攻,季长风的攻势又快又急,打的北戎措手不及,往回撤军的时候,却在路上中了埋伏。
谁也不知道季长风会在那条路上设伏,莫说北戎和西岩没有想到,便是辰军也没有想到。
此番战役他们大捷。
虽然面对的不是北戎的主力军,但是从那一刻开始,每个人看看季长风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回军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终于看见了希望。
季长风不过匆匆的打了招呼便去看望父兄。
因为陛下派了张太医过来,季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毒素已经得到控制,只是要解毒尚需要知道北戎制毒的时候用的是哪些毒草,稍有不慎便会要了季培的性命。
至于季阳平,伤势严重,只能好好的修养。
原本他无法安心,可如今季长风来了,季阳平的心就安稳了不少。
兄弟俩一见面,季阳平心中有许多的话想要同他说起,但军情紧急,甚至连寒暄的时间都没有。
“你好好的休息。”这是季长风和兄长说的第一句话,“有我在。”
季阳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告诉他花芦在马厩里。
季长风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去见了韩嗣,两人见面的时候,韩嗣的眼中早就没了不服气,反而是心悦诚服。
“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北戎和西岩的联盟并非牢不可破,想法子瓦解。”季长风语气平淡,军帐中的每个人都想知道他究竟为何会在那条路上设伏。
因为那并不是一条合适的道路,行军困难,他们没有想到北戎会铤而走险,更不曾想到季长风竟然会在那处设伏。
“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莫要轻敌。”季长风语气平淡,对旁人的夸赞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北戎并不了解我,不知我会从何处进攻,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劣势,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的轻敌之上。”
季长风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不疾不徐,他的脸上也没有太大的表情。
校尉们其实和他都算熟识,只不过那熟识是几年前的,如今见着只觉得季长风变了模样。
将这些事情商议完全之后,季长风就先行离开。
军帐中的校尉们个个面面相觑,凑过去问韩嗣,“长风一直都这样吗?”
“怎么感觉他沉默了不少?”
“莫非京中传言是真的,他和长公主夫妻不睦?”
韩嗣听他们提及长公主,便想起秋猎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心中着实有些头痛,便开始散漫敷衍,“大人们,不可妄议长公主,想来怀化大将军想来也不喜听到这些。”
校尉们想起最近从金陵传来的消息,纷纷不说话了。
此番讨论这些当真没有太大的意义,季长风不苟言笑也不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任谁没了孩子都是开心不起来的。
何况他的父兄还未脱离危险。
一个个原本想问些什么的校尉们,纷纷没了言语,只怪自己多话。
季长风并不知道他们心中如今是怎么悔恨。
他独自一人走在还算熟悉的军营里,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马厩,外面战火纷飞,马厩里的马儿却悠然自得。
其中以一匹白马最为特别,身边有不少的马儿想过来套近乎,均被赶走到最后它更是忍不住的扬起马蹄。
季长风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轻轻的喊了它的名字,“花芦。”
马儿听到这声音,立刻就转头,欢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花芦并不知道季长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只知道它认定了主人,便一直在等待着,好在终于等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