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人,我承认。但我至少比那些表面上大仁大义,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做的人强吧。”任芳彤倒真是光棍的很。
不得不说,她这样讲,顾昕微反而有点讨厌不下去。
毕竟人家虽坏,但坦荡啊,她坏的很明显。
“你来找我谈条件,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知道单子在你手上,你又能保住它几时?”顾昕微朝她一笑:“毕竟,侯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谁能拦得住他呢?”
任芳彤想过很多可能,还真没想过,顾昕微居然在跟她耍无赖。她本想趁难缠可怕的苏清泉离了京,她正好来顾昕微这里捞一笔。
她是太子的亲姨,为自己儿子寻个出路,易如反掌。
何况,她还帮他们拿回一大笔嫁妆呢。可她居然——
“你……你们……”
“苏夫人,我是劝你,还是把单子交给我吧,虽然如今侯爷不在京城,但能拿捏你的法子,我有的是,你是想尝一遍再交呢,还是直接痛快给?”
任芳彤目瞪口呆。
这顾昕微的意思,她是要直接抢了?
“怎么能说抢呢?苏二夫人这是物归原主,高风亮节。”顾昕微笑得特别亲切。
她算是遇到对手了,任芳彤黑了脸起身:“县主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你来没来过,有什么要紧?我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我婆婆托你保管的嫁妆单子。”
“县主若是这么不讲规矩,最多我一把火烧了它,咱们一拍两散,我又不亏。”任芳彤也不是全无准备。
“我听说二夫人有一个很宝贝的儿子,虽然文不成,但武艺还不错,如今到处找门路想给他谋个差事。”
“所以……”顾昕微是改主意同意跟她交换条件了?她就说嘛,这世上的人,大多还是识时务——
“就不知道,本朝残疾男子还能不能做得官?比如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你什么意思?”任芳彤头都快要竖起来了。她婚后整整八年,千辛万苦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心肝一样疼着,谁若是敢伤害他……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二夫人,父母造的孽,容易遭报应,比如祸及子女之类的。”
“你在威胁我?”任芳彤被气得快喘不上来气。
“没有,我这是善意的提醒。”顾昕向拈了块松子糕放入嘴里,香香甜甜的滋味让她唇上带笑:“夫人可别不信,毕竟习武之人,很容易跟人意气之争,不是吗?”
可别跟她说什么无辜,既享了这么多年别人的富贵,倒下霉不也是应该应份的吗?
任芳彤想走,迈不开脚,想留,坐不下去。又尴尬又恼怒,一时脸上火辣辣地,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来招惹这女疯子。
也后悔自己以为捏了单子就能捏住她。
苏清泉那煞星给他们十天时间把嫁妆送还,她就应该让那几个拿大头的人出面啊,她蹦出来做什么?如今不仅暴露了单子在她手上,东西也没捞着,亏大了!
顾昕微任她站那,也不搭理她,慢悠悠地把杯中茶喝了,放下杯子:“夫人少坐,我就不奉陪了。”
她可没耐性等她在那里纠结犹豫,起身打算走人。
“等等……”任芳彤很艰难地叫住她:“是不是我给了你,我的儿子就会平安无事?”
“瞧夫人这话说的,你儿子平安不平安,我怎知道。我与他又无冤无仇的。”
任芳彤咬了牙,把心一横:“我给你。可分我的那份,这么多年……能不能就……
“夫人在跟我谈条件?我这人可是软硬都不吃的。”
任芳彤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能无奈妥协:“连着我分得的那份,也还给你。”
“夫人早这样痛快,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以友好很多呀。”
顾昕微,你是真懂如何气人的。
任芳彤被丫环扶上马车时,手脚都是抖的。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