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张谦将邓旻,钟离琪等人召集一起,商量管理百姓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三个诸葛亮,顶个张子让!
张谦就不信,群策群力之下,找不到妥善的处理方式。
众人围在篝火旁,张谦把问题说出来,让每个人都畅所欲言。
“依我看来,老百姓本身就有适应的能力,与其强加干涉,不如顺其自然!”
“我也这样觉得,而且此番南去,想必不会在每个地方久待,若是每到一处都要安营扎寨,挖壕填沟,恐怕累也累死了!”
“不,诸位,请听我说!”此时有人反对,“先生所提绝非只是为了百姓,诸位未曾见过瘟疫生,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可怕。一个村子如果爆瘟疫,可能一个家族就毁了;而军队之中如果爆瘟疫,那可能不用等曹操到来,我们人就死光了。”
“难道严控水源,保持通风就能防止瘟疫吗?”有人再问道。
“古书上既然这么记载,想必必有其道理,我等既然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先照着办呢?”
……
张谦没有阻止他们辩论,这个问题可以促进他们之间的交流,启他们思考,同时,也能让张谦观察每个人的性格,才学。
虽然张谦没有慧眼识人,一眼就看出一个人未来走向的能力,但是,多多少少总能多些了解。
就比如,钟离琪就是比较冲动的那种;而李撰则是擅长引经据典;邓旻则多是从实际出考虑问题;至于司马邮,则是很少说话……
并不是每个人都对百姓衣食起居这种事情感兴趣,许多人觉得跟随刘备自然是为了出将入仕,最起码,也能做个掌管粮草军械的小吏,对于这样想法的人,张谦也不点破。
对于不说话的人,张谦总是挨个询问一遍,争取让每个人都有开口的机会,有的人只是不善表达,张谦指名道姓之后还真说出了许多好的建议;当然,真不想说的,张谦也不勉强。
问到司马邮的时候,司马邮似是有话要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张谦将众人的观点总结了一下:
先就是这事可以不单单指派士卒,可以让这些读书人从旁辅助,做思想工作。老百姓虽然惧怕当兵的,但是对于读书人,天生就有亲近感;
第二,任何一个群体都有他的组织,包括合法的与不合法的,张谦不应该让士兵直接去管理百姓,而应该找到这些人群中有名望的老人或者有威望的成年人,层层教导下去;
第三,要想让老百姓不喝生水,光说是没说的,必须每数十人中立一口铁锅或者瓦罐,让普通百姓可以取用;
……
回到营帐后,张谦提笔记下这些,又把工作细化,具体每一步都应该做些什么,包括去指导的士兵要注意什么,有什么奖惩,比如,只要不与老百姓生矛盾,可以领粥的时候来上两颗饴糖等等!
写完之后,张谦准备明日和徐庶再商讨一方,如果可以,再由小及众,慢慢推广下去。
张谦的想法很简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做点事,但前提是,宁可不做事,也不能给徐庶诸葛亮添麻烦。
这时,营帐外亮出一个人影。
“先生,是我,司马邮!”
“进来!”张谦说道。
司马邮是个中年人,模样颇为端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子游(司马邮,字子游!),你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张谦问道。
“先生,在下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司马邮恭敬的说道。
“请讲!”
“我建议先生不要做任何防疫,一旦有百姓感染疫情,便将留在后方,此行一路南去,死伤者肯定难免,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老者弱者身上,不如放任自由,大浪淘沙,而能随先生及刘皇叔走到终点之人,必是青壮,这些才是大战之时的关键!”
听到司马邮这么说,张谦猛地抬头,眼神直勾勾盯着对方。
司马邮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建议,死在途中之人,无须掩埋焚烧,将其尸体抛至山沟水源,将来曹军追赶,必就近取水,而这将使曹军生瘟疫的几率提高数倍,这至少可以未战便先削弱敌军三四成的兵力。”
“你真的就叫司马邮?”张谦惊愕的问道,他不记得三国里有这样一个毒士。
他说的计策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太有道理了。
但是张谦绝对狠不下这个心!
说他优柔也好,说他寡断也罢,也许他正是这个内心所以才选择追随刘备而不是曹操。
“当然!”司马邮停顿一下,随即说道:“襄阳诸人都知道我叫这个名字!先生为何这么问?”
“我只是记得河内司马家族乃是大族,你为何要到襄阳来求学呢?”
“司马家虽大,其荫庇却遮不到我这旁系子弟身上,所以我是来襄阳找水镜先生求学的。”
“哦,水镜先生也姓司马,不知道和你们河内司马家可有关系?”
“水镜先生是颍川人,我祖上多有人在颍川执政,所以与之交好。”司马邮谈谈的说道,“至于血缘关系,可能几百年前是一家吧!”
张谦点点头,许多家族开枝散叶,不严查族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血脉关系。
“我听说你们这一辈,司马家出现了八个俊杰,叫做‘司马八达’,不知道子游可听过司马仲达这个名字?”
听到张谦这么问,司马邮眼神猛的一缩,随即说道:“当然听过,不过我出身旁系,可比不得这些人。想那司马仲达为了躲避曹操的征召,竟然将自己的双腿给压断了,而像我们这样的旁系子弟,却是出入无门,所以迫不得已,才来皇叔这找个门路。”
“我还以为子游当时是被我的言语打动,原来是迫不得已……”张谦自嘲一笑。
“先生的言语确实感人肺腑,但是在下已过了年少冲动的年纪,况且家中还有父母殷殷期待,又怎么会冲动行事呢?”司马邮倒是坦然,丝毫没有做作,见张谦沉默,他再度问道:“不知道我刚才的建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