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听得一阵心酸。
本来她对没见过面的禇老夫人还有些不满,因为她为难她姐姐。
明明不是她姐姐的错,却要怪她姐姐。
现在从园丁的讲述中,她也理解了禇老夫人的想法。
她凭什么要相信没见过的外孙女的女儿?
突然蹦出来的外孙女的孩子也是冲禇家的财产来的呢?
小美解释道:“我姐姐之前生了一点事情才没有过来照顾她,现在她解决了她的麻烦,有余力照顾她老人家了,就马上让我过来了。”
“那就好。老人家心里也没有别的期待了,在生命的尽头被人真心对待也是好的。”
园丁把小美放到6号院门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车。
园丁小声道:“这两天她的访客不少,昨天还被刺激得晕过去了,你自己小心哦。”
“嗯嗯,谢谢你送我。”
“不客气。我今天就在附近干活,你等下要是没车出去就去那边的花圃找我,我送你出去。”
“好的。”
小美朝大门小跑过去。
大门没有关紧,从不宽的门缝看进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绿色古式衣裙的女人在背对着她跟坐着的人说话。
她对古制的衣服了解不深,能认出来也是收拾姐姐的房间看到了姐姐的画稿,那些画稿里就有女人身上穿的样式。
云绘恭敬地对禇老夫人说道是:“太姥姥,过两天是您生日,我代表傅禅请您回云溪里过寿。”
禇老夫人冷冷地看着云绘,“我去了还能出来吗?”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喜欢住家里就住家里,想长住这里我们就送您回来,全看您自己。”
“你会这么好心?”
“您对我误会真深。我一直对您恭敬有嘉,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您要什么我给什么,您还不知足?”
“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禇家绣庄落到你手上十几年了,你做出什么成绩了?百年禇家的清誉全都毁在你手里!”禇老夫人恨声道。
“您这就危言耸听了,绣庄经营得好好的,您却一直在唱衰它,就算您是最后一位禇家人,您也没资格这么诅咒禇家。我对禇家、对云溪里、对绣庄的爱一点也不比您的少,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努力经营,想让它变得更好。但禇家的绣品不被这个时代所接受,这不只是我个人的问题,这是整个绣品行业都在面临的问题。您却把所有人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您觉得公平吗?”
“如果你当年不把你爸和小雅逼走,此时的禇家绣庄绝不会是现在的光景。你就是禇家绣庄倒下的罪魁祸。”
云绘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具有了裂痕,“您从头到尾都看不上我,什么事都归咎成我把他们赶走!我到底赶走他们什么了?腿长在他们的身上,我能逼他们吗?况且,就算现在他们掌管绣庄,您能保证他们做得比我更好?我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禇老夫人见她脸部扭曲,冷静道:“他们爱绣庄,爱刺绣,你不爱!在你的眼里,绣品只是赚钱的工具,能赚钱就行,你要是有这种心理,你就一直经营不好绣庄。”
“爱?我也想爱它,可它爱我了吗?我辛辛苦苦花半年绣的东西,绣工师傅看一眼就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说我只会用老师教的技巧,不会变通。我那时候才几岁,我怎么变通?是你们这些自诩不凡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毁了我对刺绣的爱,最后又指责我不爱它?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论点太可笑了?”
云绘满心不甘。
傅雅每天花五个小时刺绣,她花十个小时,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