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要在叶裴他们面前说。”
祈言疑惑:“为什么?”
“或许会对他们的自尊心造成不可逆的损伤。”6封寒顺手捏了捏祈言的脸,“这么聪明,怎么长大的?”
祈言回答:“呼吸氧气长大的。”
6封寒挑眉:“同样是呼吸氧气,我为什么没长这么聪明?”
祈言思忖两秒,半是安慰地说了句:“你长得好看。”
6封寒握着操纵杆的手一紧。
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别开视线,再不看祈言。
悬浮车开了一段路,6封寒打破车内的沉静:“有人在跟踪我们。”他还懒散地评价了一句,“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想不现都难。”
祈言视线从屏幕移开,听了6封寒的叙述:“有些奇怪。”
6封寒也觉得奇怪。
如果是前几天接连袭击勒托权贵的人,技术不可能这么糟糕。如果不是,祈言好端端地又没得罪什么人。
江启坐在驾驶位上,双眼紧盯着属于祈言的那辆车,眼神疯狂而阴鸷。
他无法抑制地想,要是没有祈言,他依然会是祈家受人追捧的小少爷,是所有人眼中优秀的继承人,是考入图兰、前途无量的好学生,他的妈妈依然会是高贵典雅的祈夫人。
他们的人生都不会有任何的污点。
他们不会被讥笑、被嘲讽,生活不会有任何波折,不会沦为任何人的垫脚石。
更不会因为所谓的学术造假被抓进监狱,而他私生子的身份也会永远成为秘密!
为什么要有祈言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个人,多好啊
江启眼中弥漫着红血丝,五官却组成了微笑的诡异模样。他拇指狠狠按下加按钮,直直盯着前方,嗓音混在喉咙里,嘴里不住地道:“去死,去死,去死”
身后的悬浮车突然撞上来的瞬间,6封寒长臂一捞,将祈言整个护在了怀里。与此同时,车内的防护装置迅启动,将两人保护得严严实实。
往往会引悬浮车损毁爆炸、车内人员重伤甚至死亡的猛烈撞击,却神奇地,只是令两人所在的悬浮车车尾凹陷大半,闪了闪火花。
半小时后,警局。
祈言挨着6封寒坐在沙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另一边,江启靠墙坐着,垂着头,稍长的头遮掩了眉眼神情。
根据监控,江启在快车道上突然提至极限,猛撞向目标悬浮车,并在相撞前为自己做好了安全防护,其目的不言而喻。
这件事初步判定为蓄意谋杀未遂。
江启为自己争辩:“我没有!我没有故意杀人,我当时坐在悬浮车上,车突然失控勒托最近不是生了那么多意外吗?我怀疑我的悬浮车被人动了手脚!我是冤枉的!”
警察冷淡打断他的话:“已经调取车行记录,证明加是由你本人操作。”
不再理会江启,警察转向祈言和6封寒,指指一个监控画面:“只有车尾凹陷了一部分。”
这类事故,不管悬浮车质量多好,被这么猛地一撞,绝对能给撞碎。
6封寒回答:“车身是液态复合金属做的。”
警察一时语塞。
液态复合金属做车身?那玩意儿不是6地装甲才会用上吗?
原来现在有钱人都是这么花钱的。
在江启和祈言之间,他选择祈言作为询问对象:“通过资料对比,我们现,肇事者和受害者之一具有法律意义上的亲属关系。鉴于你们还是学生,所以我们联系了家长,没意见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江启突然坐直,眼廓睁大:“不可以”他嗓音陡然拔高,“不可以联系!”
“不可以让爸爸知道不行,不能让爸爸知道”
没过多久,便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最先进来的是祈文绍,江云月披着棕色外套,进门时脚还不小心崴了一下。
当着所有人的面,祈文绍一巴掌落在江启脸上,怒不可遏:“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谋杀?知道现在全星网都在讨论什么吗?都在讨论你做的丑事!”
6封寒唇角泛着冷。
祈文绍一进门,没了解情况,关于祈言有没有受伤更是不问一句,生气的原因大半都在于丑事外扬、伤及了脸面。
他垂眼看祈言,现祈言将空了的水杯放在一旁,正着呆,估计又是在脑子里想“破军”的问题,才勉强放了心。
另一边,江启缩了缩,不敢抬头看祈文绍。而江云月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望着两人哭。
祈文绍闭了闭眼,手攥成拳:“我以为把你养在祈家,能把你培养得很优秀,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学术造假,被关进监狱,现在又是蓄意杀人,我祈文绍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
祈文绍的每一个字,都加重了江启的抖,再抬头时,他满脸都是眼泪,狼狈地低声道:“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不该做这种事,我不该、我不该爸爸,你不要放弃我,我会很努力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会听你的话”
祈文绍不想理他,转向江云月,疲惫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江云月红着眼,伸手抓着祈文绍的衣摆:“文绍,我、我也身不由己。他长大了,我管不住他,上次伦琴奖的事,是他哭着求我,我不忍心才出了手,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忍心不帮他。我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江启仿佛花了许久才消化完江云月的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