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兹正焦头烂额,走之前只扔下一句:“他拥有最优先级使用权!”
指挥舰上的光计算机“南斗”,其性能和算力跟勒托设备中心的天光三号相匹敌,一直在指挥舰上充当智能运算中心。
叶裴立刻带路,并隐隐意识到,祈言突然来技术部用光计算机,说不定跟当前的战局有关。
几人脚步匆匆,等到了“南斗”面前时,叶裴见有人背对着站在主机旁,便出声道:“抱歉,情况很紧急,祈言获得了南斗接下来的使用权,您能不能换一台光计算机处理数据?”
而祈言目光定在空气中的某一个点上,正在急思考如何架构模型。
站在“南斗”前的范托夫听完叶裴的话,转过身,脸上挂着假笑:“不好意思,我这边事情也很紧急,想来你这个朋友不介意多等等。”
不称呼祈言的名字,而是改用“你这个朋友”描述,还加了重音,言下之意是指祈言是叶裴带来的,走得叶裴的关系,根本不是技术部的人。
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了起来,叶裴眼神冰冷:“这是指挥和老大的命令,请立刻让开!”
范托夫瞟了一眼隐藏在屏幕角落的进度条,还有差不多一半没传输成功。
指挥舰上,只有“南斗”才有这么快的传输效率。若是换成别的光计算机,说不定反叛军都登上指挥舰了,这些资料都还没传输完,他自然不可能让开。
见祈言怔怔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像个漂亮木偶,范托夫在心里不屑靠脸得到指挥青睐,一个花瓶而已。
“指挥和老大的命令?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
范托夫是打定主意不让开,准备拖延时间,直到资料传输完成。
指挥又怎么样,洛伦兹又怎么样?反正反叛军一来,除了他,所有人都会死!到时候连远征军都没了,还有什么指挥?
叶裴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拎不清还无赖的人,来不及多说,和蒙德里安上前就要动手拉人,谁知范托夫大力挣开,挡着“南斗”的屏幕:“你们想清楚了,我是奥丁数据科学院的人!祈言算什么?他不过靠着脸巴结上了指挥!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这番话说完,不少人都投来视线。
蒙德里安警告:“范托夫,你这是在延误军机!”
“祈言?他能有什么军机?”范托夫讥讽道,“不止是我,这艘指挥舰上可有不少人都跟我抱有同样的想法!”
说完,他借着低头掸肩膀上的灰的动作,余光快瞟了眼传输进度条还剩三分之一。
心里不踏实,他有点担心自己拦不住面前这几个人,坏了自己的计划,嘴里又飞快道:“战局正在惊险的时候,”他环视周围的人,“你们就不担心这个来历不清不楚的祈言,突然非要用南斗,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番争执前后不到一分钟。
此时,祈言停滞的视线一动,看向范托夫,冷声吩咐:“破军,这个人太吵了,将他带走。”
破军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一个装置传出:“是!”
听见祈言的话,范托夫防备地往后退半步:“我是奥丁星数据研究院的人!你们无权动我!”
下一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机器人,滑动滚轮停在范托夫身后,将他的双臂反扭,强行带离了技术部。
跟范托夫一样来自奥丁的两个人想上前帮忙,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祈言半秒未曾耽搁,站到光计算机面前,一边输入连串的密钥,一边跟旁边的叶裴和蒙德里安简单解释:
“反叛军将某个程序植入了星舰驾驶员的身体,连入神经网,以此达到百分百操纵的目的。而这些植入的程序都由同一个系统控制。现在,我们在战场上所面对的,不是千千万万个反叛军,而是这个系统。”
不单单是叶裴和蒙德里安,所有听见这番话的人都憷然一惊,甚至有人不由地朝舷窗外望去。
黑沉的太空帷幕下,仿佛藏着一个蛰伏的怪物,欲饮人血。
叶裴声音磕绊:“那、那祈言你是准备”她嗓子干,垂在腿侧的手指蜷了蜷,问得胆战心惊,“你是准备拦住那个系统?”
祈言颔:“是的,我准备拦截它,然后破解它。”
叶裴誓,除她之外,无数人都在同一时间抽了口凉气,以冷却被巨大信息量充斥的过热的大脑。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清楚,能够控制成千上万艘星舰同时行动的“系统”到底有多可怕,其数据流又是多么的瀚若泽海。
而说出“拦截它,破解它”的祈言,如果真的做到了,又是多令人惊骇?
这一刻,在祈言笃定的语气里,没有一个人会升起怀疑的情绪。
他真的可以做到。
一定可以。
在周围的人尚未反应过来时,祈言已经命令破军:“接入通讯。”
很快,在另一块虚拟屏上,出现了几个视频对话框。
祈言一边敲击字符,一边道:“我现在需要大量的数据,需要各位配合。”
杜尚最先开口:“没问题!要什么你说!”
梅捷琳也随即开口:“绝对配合你!这场仗打得太他妈恶心人了!”
祈言轻轻点头:“我现在需要你们朝已确定反应度异常的敌方星舰射激光炮,大约在一百,四位舰长一人二十五就可以。”
他又吩咐破军:“监测敌方星舰在闪避激光炮时出现的特殊信号流。既然是系统在操控,那么,命令从系统核心到达末端的星舰,就一定会产生信号流。”
破军:“是。”
梅捷琳豪气道:“虽然我手下人的弹药库已经要见底了,但几十激光炮还是有的!”
舷窗外亮起的火光尚未熄灭,破军已经开始汇报:“检测到异常数据!”
祈言:“五十秒后进行第二次激光炮射,总数同样是一百枚,破军继续监测,我架构好这个处理模型后立刻汇总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