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听宫尚角两兄弟说自己手上的半本医案来自雾姬夫人的房间,可这一说法却被雾姬夫人当场反驳了。
据雾姬夫人她自己说并不知道那本医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内。
易欢观察在雾姬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是宫尚角,就连一旁坐着的宫远徵面色都微微一变。
看到这儿,易欢觉得有些奇怪。
她不明白为什么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俩人觉得在雾姬夫人房间里搜出来的就一定是兰夫人的医案?
直到雾姬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誓说宫子羽就是老执刃的亲儿子,而一旁的宫远徵在听见雾姬夫人这么说后,神情很是激动,直接站去了她的身边,“你……”
雾姬夫人似乎是没有看见宫远徵的恼羞成怒的样子,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易欢觉得宫远徵的怒火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似是被人背刺一样,眼睛里甚至带了一丝吃惊。
可他凭什么觉得雾姬夫人会帮他?
整个宫门里的人都知道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对宫子羽视如己出,她要帮也该是帮宫子羽才是。
长老院里的那三位长老也不是傻的,见宫尚角与雾姬夫人各执一词,便派人去医庐查了医案,这一查还真就查出了问题。
原来,宫尚角手里的那本医案根本就不是兰夫人,而是他自己的母亲如夫人的,俩人均是来自姑苏,而兰夫人的医案则是一直都存放在医庐内,上面的内容证实了宫子羽就是老执刃的儿子。
有关宫子羽身世的闹剧落下的帷幕,可易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自上次长珩离开之后,她便知道自己这次要改写命运的对象或许并不是长珩,而是那人或许就在宫门里,可宫门里的人很多,她一时半刻根本就找不到有关那人一丁点的信息。
这样的情况下,易欢觉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尽可能的掌握所有生在宫门内的事情,这样等日后她找到自己要帮助的那人后,也不至于两眼抹黑,什么都做不了。
易欢先是将雾姬夫人送回了自己的院落,然后就找了借口离开了,她要去找宫远徵,对方先前在长老院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这次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想要找宫远徵其实很简单,去角宫定是能找到他的身影,毕竟宫远徵是宫尚角的小跟班这事儿在整个宫门可是人人皆知的。
她人才刚进去角宫,就看见宫远徵就坐在门口,整个人浑身散着一股沮丧。
眼下这么个情况,易欢觉得情况有些不合适问她想要问的事情,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像她心里猜想的那样,那她现在出现在宫远徵面前,岂不是送上门做对方的出气筒。
易欢丝毫犹豫都没有便转身,可当她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易欢姑娘?”
就在易欢想着自己要不要不管不顾的离开时,忽然后衣领被人大力的拎住。
“你还敢来!”
耳边传来了宫远徵有些愤怒的声音,易欢僵硬的转头朝着他看去,只见宫远徵居然是红着眼眶子的。
“你……你该不会是被气哭了吧?”
话音刚落,易欢心道:坏了,她刚刚那句话似乎是捅了马蜂窝,而且还是那种带毒的马蜂。
宫远徵没有多说,拎着易欢便离开了角宫,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徵宫这才将人给松开,“过来看笑话的?”
易欢摇头:“不是,”毕竟该吃的瓜她在长老院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那你来是做什么的?”宫远徵找了个位子坐下,很快就有侍卫奉上茶水。
易欢见他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愤怒,便尝试着坐去了他对面的位置。
宫远徵不是没有看见易欢的举动,他对面的位置以前只坐过角哥哥,为此,宫远徵眉头微微皱起,想要出声提醒,可他话还没说出口,易欢反倒是自己先动了。
易欢拿着坐垫挪去了宫远徵右手边的位置重新坐下,然后小声问道:“我有一件事儿挺好奇的,想要问问你。”
宫远徵抿了一下嘴巴,“什么?”
易欢道:“你之前在长老院里似乎很是胸有成竹的觉得那宫子羽一定不是老执刃的亲儿子,应该不是只听了那些流言蜚语吧?”
在听了易欢的话之后,宫远徵看向了她:“怎么?想来打探消息?”
易欢摇头:“我只是对这次的事情觉得有些奇怪,在我看来,角公子一直是个很精明的人,可这次为什么会如此大意,别的不说,就说那半本医案,你们都没有去医庐核实过就拿出来了。”
“啪”宫远徵将自己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啪”的一下,吓了易欢都快要跳起来。
宫远徵顿了一下,“这事儿你应该去问雾姬夫人。”
易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出了口长气儿,“义母?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可我听说医案是你们从她房间里偷去的啊?”
听见易欢提及“偷”这个字,宫远徵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伸手拿起杯子,刚想要再次重重的拍在桌上来泄自己的怒火,最后却又轻轻放下。
“而且,我觉得这事儿你们自己的失误占了很大一部分,如果我是你的话,义母说的每句话我都会掰开了揉碎了去分析,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她与兰夫人之间的情谊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个人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甘愿被困在这里十几二十几年,你觉得这份情谊岂是别人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能瓦解的。”
宫远徵在听了易欢的话后陷入了沉思,而此时易欢心里则是在想:看来她的猜测是真的了,定是雾姬夫人答应与宫尚角合作在前,结果却不成想她根本就是想要利用这俩人来帮宫子羽洗掉身上的流言蜚语。
说白了,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俩兄弟成了别人的踏板。
“她是你的义母,如果让她知晓你事后跑来帮我分析这么多,你就不怕她会觉得你吃里扒外?”宫远徵问易欢道。
易欢摇头:“不会啊,这是宫门的事情,我们都是宫门里的人,吃里扒外,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