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欢觉得她没什么好对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人从来想事情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指责别人,事事都是别人有问题。
“如果阿母打够了,那少商我就先带走了。”
说完,程易欢便朝着长凳上已经昏迷的程少商走了过去,弯腰将人抱起,刚转身,便听见身后传来萧母气急败坏的声音:“滚,你们俩都给我滚出程家!”
程易欢仅仅是停顿了那么片刻,之后便一丝犹豫的都没有抱着少商出了九骓堂。
她是很想向萧母说的那样“滚”出程家,可眼下程少商身上的伤口急需时间来处理,不得已,她也只能将人给抱回了少商的住处。
人才刚被送回去,程少商便清醒了过来,在看见程易欢的那一刻,少商的眼眶都红了,“阿姊,我没想到阿母居然会如此对我。”
程易欢知道,这顿打将少商心中原本不多的母女之情彻底给打掉了。
不过这在程易欢看来,是件好事儿,没了期盼,就可以少受些伤了。
“今日之事,按理说你做的应该很是隐蔽了,为何阿母还是知晓了?”程易欢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人去了她们阿母面前告状。
听了自家阿姊的话,程少商忍着疼痛想了一圈,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个人来,“凝不疑,我做这事儿除了他就没有人知晓了。”
程易欢点头:“或许,不过少商,你今日的确是冲动了,那些个京中贵女不是你我能招惹的起的,如果那人将此事告知了那些贵女,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程少商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我当时就想着出口恶气,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这话程易欢有些不赞同,“你做事我不拦着,自有你自己的道理,可却不能再向今日这般冒冒失失了,需得三思才行,阿父在京城中的官秩根本算不上什么,如果你要是真的招惹了这京中的权贵,我和阿父即便是想要出手救你,到时候都求救无门。”
程少商对权势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会儿她觉得自家阿姊说的有些太夸张了,可对方是为了自己考虑,程少商点头:“我知道了,阿姊,日后我行事一定小心谨慎。”
这话的可信度程易欢持怀疑态度,眼下,她有别的事情需要同少商商议。
“今日,阿母十分生气,甚至说了将我们二人赶出程家的话来,过两日,三叔会去任上,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听程易欢这么说,少商根本没有犹豫便点了头:“好啊,能去外面见识一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听少商答应了,程易欢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这两日你抓紧休养,剩下的我去安排。”
姐妹俩说完了体己话,程易欢便打算离开少商的院子,让她好好休息,人刚出院子就碰上了拿着药走进来的莲房。
“女公子。”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程易欢眼尖的现了那个小瓷罐。
“回女公子,是治疗外伤的药,听门房说是凝不疑将军送过来的。”莲房认真的回道。
听了莲房的话,程易欢眉头紧皱:“这药你还是不要和少商提起了,我那儿有上好的金创药,待会儿派人送过来,你手里的那份给我吧。”
莲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程易欢这么说,却还是照做了。
在莲房看来,她们小姐的阿姊算得上是家里不多的对他们家小姐好的人了。
程易欢带着那罐药走了,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之后,她将手里的药给扔掉了,听信了少商之前说的告状的人极有可能是凝不疑之后,程易欢现在对凝不疑的感观有些不太好。
所以,这药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程易欢翻出上次少宫给她的伤药在院子里找了个丫鬟命其将药送去了少商房里。
凝不疑并不知道他送去程宅的药被扔掉了,此时,他还在部署对肖世子的盯梢,不久陛下就要西行巡视,蜀地有二心这事儿朝野几乎是都很清楚,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放弃这次陛下西巡的机会。
可雍王府和肖世子自上次出现盗贼之后便一直很安静,这让凝不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眼下他又没有确凿的证据那指证那肖世子和其父亲有了谋逆之心,便也只能加派人手对其严加看管。
两日后,程易欢和伤势有些好转的程少商便跟随着三叔和三叔母一起去任上离开了京城。
这期间,程少商虽然坐在马车上,可人却是一直止不住的回头朝着城墙处看去,可城墙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直到她们走的很远很远,再也看不见城墙了,程少商这次失望的转身坐好。
见状,三叔母舜华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在程少商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听闻,我们离开的时候,你阿母她身体不适,就没有出来相送。”
程少商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却没说什么。
三叔母舜华原本还想要让程易欢帮着自己劝一劝程少商,可转念一想,被伤到的何止是程少商一人,于是便作罢。
一行人刚出城没多久,忽然车队后面传来马蹄声,顿时围在马车边的武俾们里将马车紧紧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而骑在马车上的程易欢则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渐渐地,楼垚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睛里。
可即便如此,程易欢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待楼垚将马匹停下并且下马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时,程易欢的眉头始终是紧皱着的。
“这位想必就是少商的阿姊了,在下楼垚,想要求见少商一面。”
楼垚倒是挺直接的,一句话将自己的来意讲明了。
程易欢还没有说话,便看见一旁的马车里,少商已经掀开马车窗子的帘子,朝着马车外看来。
“阿姊,我们为什么不走了?”
程易欢示意她朝着楼垚看去:“有人想见你。”
程少商朝着楼垚看去:“怎么是你?你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