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听到刘妈的轻声呼唤,想要回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先前的哭喊早已让她的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又去浴室及衣帽间找了一遍都没有看到林夏的身影,刘妈顿时慌了,心想少奶奶会去哪儿呢?她该不会是跳楼了吧。
想到这刘妈再也无法冷静,慌忙向阳台上跑去。
刚刚到了阳台,刘妈就打开灯,只见林夏如婴儿一般卷缩着身体,一张脸满是泪痕,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一般,说不出的凄凉与悲伤,一瞬间眼泪溢满眼眶。
惊慌失措的上前扶起她心疼的说:“少奶奶,您怎么了?怎么躺在这儿了?”
说话的同时已将林夏扶了起来,轻轻的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想回答她的问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到最后终是张了张嘴又无力的合上了,刘妈似乎知道了她口不能言,伸出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少奶奶别怕,有我在呢,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您和孙少爷的,外面冷,我先扶您进去吧。”
林夏泪流不止,点了点头在刘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随后,踉跄的向房间内走去。
其实她本身并不重,不但不重还非常轻,一米七的身高才只有一百斤左右,但是由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多多少少有些重量,又加上刘妈上了年纪,两人走的极慢,似乎每一步都耗尽了她们所有的力气。
过了一会儿刘妈搀扶着林夏在贵妃椅上坐下,随后又去洗手间端了些洗脸水给她洗脸,弄好一切后将饭菜端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少奶奶,你一天没吃饭了,吃点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刘妈将饭菜放到了她面前的角几上,林夏看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靠在软枕上。
眼睛闭上的那一颗,眼泪又落了下来,滴滴洒在枕头上,瞬间湿了一大片。
看着她泪流满面,刘妈的心如刀割一样疼,虽然她与林夏相处不久,但是林夏这些日子以来的痛与苦她都看在眼里,她才不过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像她这样大的女孩不说在父母怀里撒娇了,最起码也是在大学里过着快乐自由的生活,但是她的,不但小小年纪就开始养家,还要为父母的逃跑承担罪责,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忽然间刘妈觉得老天真的不公平。
刘妈伸手握住林夏的手,一脸担忧的说:“少奶奶,我知道您伤心,但是再怎么伤心也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啊,您已经一日滴水未进了,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断可要怎么办才好?”
林夏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闭着眼睛默默流泪。
其实她并不想哭的,但是不知为何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流而下,怎么止也止不住。
见林夏无一丝丝反应刘妈叹息了一声,悠悠的说道:“记得少奶奶刚嫁过来时说过,等孙少爷出生了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要让他拥有最幸福最快乐的童年,要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因为这些都是您没有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可是现在呢,您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他,恐怕还未等他出生便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少奶奶,你真的忍心看着孙少爷离您而去吗?您真的忍心抛弃他吗?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听了刘妈的话,林夏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凶了,心想她说的话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是她真的可以吗?她真的还可以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活下去吗?她真的还可以再继续撑下去吗?
见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一丝丝要吃饭的意思也没有,刘妈不禁急了,轻轻摇晃她的手祈求道:“少奶奶,求你了,吃点饭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啊,您能熬肚子里的孩子可熬不住啊,您本身身体就不好,孩子自怀孕起就一直在保胎,现在好不容易稳住了一些,你再不吃饭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少奶奶,我求您了,吃点吧,求您为死去的老夫人想一想吧,她生前最想看的就是重孙出世,如果她地下有知,知道您这样对待自己跟肚子里的孩子,她该有多伤心啊。”
一般医院是不会给怀孕七个月的孕妇引产的,因为孩子已经成形,一旦流产将会有生命危险,当然现在医学比较达了,但是还是很伤身体,所以刘妈现在特别的担心,她担心孩子一旦保不住将会一尸两命。
想起徐老夫人林夏的心更痛了,心中不禁在想,如果今天徐老夫人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吧,以她的精明绝不会相信自己出去偷人吧,只是她已逝,这徐家再无人信她,罢了,罢了,她生前对自己百般照顾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要是孩子没有了,她在地下一定会日夜啼哭吧,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死不瞑目呢?
想到这林夏缓缓的睁开眼睛,倾身向前,伸手端起角几上的一碗粥慢慢的喝了起来。
其实林夏愿意吃饭并非全部是因为徐老夫人,她深爱着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忍心抛弃他呢,在医院时她就在心里过誓,不管以后如何她都不会再抛下孩子,再不会让流产的事生,她会一直保护好他,守护着他长大成人,她要将自己所没有的全部都给他,让他快乐让他幸福。
刘妈见她开始吃饭,心里乐开了花,慌忙擦了擦眼泪拿了一个鸡蛋剥了起来,一边剥一边说:“少奶奶别光喝粥,吃个鸡蛋吧,这鸡蛋是我儿媳妇昨天送过来的,是她在乡下买的,可新鲜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心里酸的要死,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心里难受的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