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思的这点儿小把戏,根本就入不了谢清晚的眼。
但她这么一闹,倒是方便了谢清晚接下来要办的事,所以谢清晚毫不犹豫的给了裴知衍一个台阶,将他赶紧打去叶思思那儿,省得碍她的眼。
不知是不是裴知衍的错觉,他从谢清晚的语气里,听出了隐隐的嫌弃。
但未及细想,谢清晚便径自往玉清苑的方向去了,虽然裴知衍对谢清晚的态度有些不悦,但想着叶思思身子不适,他便也没有时间计较。
蒹葭忿忿不平:“姑娘,世子也太过分了,您为他孀居两年,操持侯府,他转头却带了个女娘回来,还想要纳她为妾,那叶思思甚至还想让世子娶她,真是好大一张脸呀!”
谢清晚却语气平淡:“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置气。”
这时,被她派去院中取物件的白露回来了。
“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取来了。”
是一个八宝食盒,还有一个方形刻昙花的锦盒,都是谢清晚一早备好的。
谢清晚带着东西,拐过长廊,穿过花墙,最后在一片幽竹旁停下。
蒹葭好奇问:“姑娘,咱们是要等什么人吗?”
“等个人,蒹葭你且去外头守着,若是有人来了,便知会一声。”
在蒹葭刚去外面守着没一会儿,便有人自羊肠小道的另一端缓步而来。
谢清晚挡住去路,盈盈一拜,“见过九叔。”
她要拦的,正是裴景庭,或者说,她要讨好他。
裴景庭止住脚步,淡漠的视线落在谢清晚的身上。
小娘子一身素色对襟长衫,搭配同色系百褶裙,因为先前一直孀居,挽起的鬓上只以一支玉刻梨花簪作点缀,素雅至极。
她微低行礼,只露出一小片暴露在空气中,欺霜赛雪的一截后颈。
裴景庭收回视线,嗓音寡淡:“有事?”
“方才堂上匆忙,清晚还未来得及向九叔道一声贺,恭贺九叔高中探花,这是清晚略备的一份薄礼,还望九叔莫要嫌弃。”
谢清晚将手中的刻昙花锦盒递上,身旁的白露也马上呈上食盒。
她微微抬起鹅蛋小脸,小娘子肤若凝脂,螓蛾眉,眸若新雪初霁,眼波若含春水,一笑似花枝刹那吐蕊,美艳不可方物。
裴景庭的眸光先落在谢清晚的脸上,而后才挪到她的手上。
他倒是不曾料到,这个半路忽然拦截他的侄媳妇,张口竟是恭贺他高中,还送上了贺礼。
对于一向不待见他的裴家,也只独她这么一份。
“送礼祝贺我高中,不怕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你这个孙媳,往后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裴老夫人不喜裴景庭,是整个侯府人尽皆知的事儿,除了宣阳侯,没人敢对裴景庭好。
不过这些他从不在意,反正他鲜少在侯府,更多都是在麓山书院,侯府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庇护所罢了,他也从不多倾注任何感情。
“如今侯府的掌家权在我的手中,那些婆子们自不敢嚼我的舌根,况且,此处偏静,少有人往,不会有外人知晓。”
“便算是知晓,也没什么好怕的,九叔高中,本便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身为晚辈送点儿薄礼,本是应当的。”
谢清晚面上镇定,但实则心里却是慌的,细白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中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