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的几声呵斥下,叶思思魂儿都吓没了,当即便哭出了声。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从来都没有人教过我,而且……而且知衍哥哥他说,让我在侯府便如同在自家一样……”
裴老夫人见叶思思没说两句,便哭哭啼啼起来,而且还自作聪明的,又将裴知衍给搬了出来。
真当以为有裴知衍在,便是免死金牌,无论做什么事儿都不会被责罚了?
可真是个眼界短的破落户,也不知她孙儿这眼神是怎么了,竟会瞧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知衍哥哥也是你可以随便叫的?虽然你名义上是衍儿的表妹,但实则与我们侯府并无半分关系,日后都要叫世子,听明白了吗?”
此刻快被吓死了的叶思思,哪儿还敢反驳裴老夫人的话,只得唯唯诺诺的一口应下。
“清晚,你且起来吧,方才错怪你了。”
白露立即上前,扶着谢清晚的手臂起身。
谢清晚不卑不吭道:“事情弄清楚了便好,虽然叶娘子刚入府,不懂得府中的规矩,但闹出这样的事,终归还是我这个做大娘子的思虑不周,依孙媳之见,便派两个资历深的妈妈去凝香居,教导叶娘子规矩礼仪,祖母意下如何?”
裴老夫人点了下头,“如此可行,便照着清晚你说的来办,由你来一手安排便成。”
再看哭哭啼啼的叶思思,裴老夫人被哭得头疼,摆摆手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下去将衣裙给换了,念在你是衍儿带回来的份儿上,今日便姑且不做计较了,下不为例,听明白了吗?”
“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叶思思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了。
敲打过叶思思后,谢清晚才提到了正事上:“祖母,这两日我在算账的时候,现账目上有几处对不上,便是我自娘家带来的嫁妆,那些铺子、庄子,还有良田,除了几亩贫田之外,其他数目都不对,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此话一出,堂内的人脸色各异。
尤其是二房的人,明显做贼心虚。
裴老夫人没想到谢清晚这么快便现了,而且还直接在明面上提了出来。
“哦这事儿啊,我知道,前段日子,二房来寻我,说是遇上了点儿小麻烦,手头上有点儿紧,亟需用到银子,我便将这些铺子、庄子和良田换了银钱,让二房拿去先应急了。”
呵,说得倒是轻巧,给二房应急,怎么不用侯府的银钱,却将她的嫁妆给贴上去?
分明便是看她好糊弄,便在她的嫁妆上打起了主意!
前世也是如此,侯府的吃穿用度开销极大,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懂得节俭,若非侯府还有祖荫在,再加上宣阳侯还活着,早就已经被这些人给挥霍空了。
但实际上,侯府的亏空已经很大了,前世谢清晚一心想做个十全十美的妻子,在接手中馈之后,便时常拿自己的嫁妆来添补亏空。
如今想来,裴老夫人哪儿是因为觉得她能干,才把掌家权给她,而是想借着机会掏空她的嫁妆!
重活一世,她定然要让裴家人将吃进去的嫁妆,都给她吐出来!
吴氏笑道:“这事儿我是与老夫人禀报过的,实在是手头紧,这才卖了一些铺子和田地,不过侄媳妇你的嫁妆颇丰,如今又执掌中馈,临时调用一些银钱,解决二房的燃眉之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什么遇上麻烦,分明就是二房独子裴瑞泽在赌坊输了不少银钱,二房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还赌债,便将歪心思打到她的嫁妆上来了。
这个裴瑞泽,没有任何本事,每日游手好闲,还好赌成性,为了给他还赌债,侯府账目上每月都要拨出一大笔的开支。
“可这也不对,因为我现这些不对的数目,有些从两年前便已经开始了,祖母您说是二房近来生了些麻烦,才会卖铺子兑换银钱应急,可这些账目流出,这两年来都有痕迹,莫不成,是这两年来,二房时常都有各种麻烦,需要用我的嫁妆来填这个空缺?”
裴老夫人用她的嫁妆,来给二房填空缺,可是打从她嫁入裴家之后没多久便开始了。
前世谢清晚其实很早便现了,但她一心扑在裴家上,便假装不知,直到被裴家给掏空了所有嫁妆。
但今生,她可不会这般傻了,而且,她还要将这些事,都搬到明面上,让所有人都瞧瞧,自诩勋贵世家的宣阳侯府,究竟是有多厚颜无耻!
吴氏登时便不乐意了,“侄媳妇你这话是何意,这人总是会有难处的时候,从你这儿提前支取一点儿怎么了?又不是说不还了,一家人还如此小气,亏得老夫人将掌家权交给了你,当初大夫人管着掌家权的时候,便从不会计较这些!”
秦氏却只是笑笑,并不搭腔。
当初裴老夫人提出让谢清晚这个孙媳来管家,秦氏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痛快,最大的原因,便是想摆脱二房这些泼皮无赖。
二房每次都会打着借条,提前支取月钱,全都用在了他们那个好赌成性的独子身上。
为了填补账面上的空缺,秦氏当初也都是拿自己的嫁妆补上的。
补了这么多年,都快被掏空了,如今有了谢清晚这个待宰小羊羔,秦氏自然是全装不知,大大方方的便交出了管家权。
只是秦氏没想到,当初她不敢将此事搬到明面上来讲,但她的这个儿媳,却如此胆大,当着裴老夫人的面,便敢掀开遮羞布!
“一家人,互帮互助原也是应该的,但各家都有各家的规矩,若所有人都像二婶婶你们这般,每日都支,而且支的月钱还不是小数,那整个侯府,岂不是都要被掏空,百年裴家,也因此要毁于一旦了?”
吴氏恼火:“不就是提前支取了一些,哪儿就有这般严重了!老夫人明鉴呀,儿媳提前预支的事儿,您也都是知晓的,怎么到了侄媳妇的口中,反倒是我们成了泼皮无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