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今日能跟着裴知衍一道出席琼林宴,叶思思昨夜可是讨好了许久,才让裴知衍松的口。
虽然裴知衍现在是宠爱她,但他也不是全然忘记了规矩,毕竟叶思思既不是他的小妾,甚至连通房都不算,带出去算是怎么个回事?
但当叶思思不高兴的说,为什么大娘子能去,她却去不得的时候,裴知衍的脑海中便浮现出谢清晚对他排斥的面容。
心中有一种诡异的心理在作祟,他便想要看看,若是他要带叶思思出席琼林宴,便是公然在外人的面前打她这个嫡妻的脸,她还会不会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冷静。
所以,此时此刻,裴知衍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清晚的面容上,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恼火和失控的嫉妒。
但让裴知衍失望的是,谢清晚只是很平静的反问了他一句,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思思初到上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她与上京的贵女们认识一二,贵女圈我一个男子也不甚了解,还要麻烦夫人多费心,到时在筵席上,多带她转转,也好开开眼界。”
叶思思自然也想打进上京的贵女圈,那些女眷们,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的,与她们交好,连带着她的身价都能水涨船高。
眸子一转,叶思思瞬间便改变了态度,主动从马车内走了下来,热情的想去挽谢清晚的胳膊。
“大娘子,思思还有许多地方,要向大娘子学习呢……”
谁知,甚至都还未碰到谢清晚的衣角,便被她丝毫不加掩饰的避了开,“指教可是万万不敢,叶娘子毕竟是夫君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救命之恩大于天,
“倘若我哪处做的不如叶娘子的意,传到了夫君的耳中,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再者,祖母也已经为叶娘子安排了两位资历深厚的妈妈教导,我可远远不够格。”
这话听入裴知衍的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所以,谢清晚这是因为他对叶思思特殊,嫉妒而心中恼火了?
他便说,两年前谢清晚总是围着他转,哪怕他与她说上一句话,她都高兴得不行,怎么可能只过了短短两年的时间,便不在意了呢?必然是装的,想以另一种法子,引起他的注意!
“若是夫人不想让思思一同前往,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叶思思被谢清晚给拂了面,本就不悦,却听裴知衍竟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立时扭过头,“知衍哥哥,你……你昨夜已经答应过我的!”
谢清晚却不接这话,只提起裙角踩在马凳上,提醒一句:“夫君若是想将叶娘子带上,若不想让自己与叶娘子成为满上京的笑话,便该再备一辆马车。”
前世她因为在意裴知衍,所以在看到他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不顾她这个嫡妻的面子,反而带上叶思思,便恼羞成怒的与叶思思起了争执。
裴知衍光明正大的丢下她这个正头娘子,和叶思思共乘马车。
后来她又在琼林宴上被叶思思陷害,丢尽了颜面。
但是这次,猎人与猎物,要反转过来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次,她要让裴知衍和叶思思彻底笑不出来!
果不其然,被谢清晚这么一激,叶思思便急了。
“知衍哥哥,大娘子就这般容不下我吗?说什么不想成为上京笑话,实则便是嫉妒知衍哥哥偏宠于我,知衍哥哥你是不会舍下思思的对吗?”
说着,叶思思便想去挽裴知衍的手臂。
在屋内,裴知衍能肆无忌惮的与叶思思做亲密的事情,但在外头,人来人往的,裴知衍也不是这么不知规矩的人。
推开了叶思思的手,“思思,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了你的声誉着想,不适合与我们共乘一辆马车,你且坐到后面的马车去吧。”
她早就已经把身子给了他,而且昨夜他们还那般亲密无间的耳语厮磨着,怎么转眼他却是翻脸不认人了?
叶思思不肯,“我不要,我就要与知衍哥哥你一道坐,既然大娘子容不下咱们,那大不了知衍哥哥你一道同我坐到后面的马车去,不就好了,反正知衍哥哥你也不喜欢她,眼不见心不烦,不是吗?”
她非常自信,裴知衍必然是非常不喜欢谢清晚这个嫡妻的,否则怎么会在时隔两年后回侯府,一次都不曾歇在玉清苑?
裴知衍蹙了下眉,他虽然对谢清晚这个妻子没有什么感情,但这种话从旁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叫他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了。
他的语气中多了些不耐:“思思,听话,坐后面去,不然就不要跟着我一道去了。”
叶思思不敢相信裴知衍竟然会拒绝她,瞬间眼中便鼓起了泪包,还企图扮可怜:“知衍哥哥……”
“思思,我的耐心有限,一句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叶思思虽娇纵,却也知道节制。
裴知衍是挺宠她的,但也是在他所容许的范围内。
就好比是眼下,他已有火的前兆,若是她再胡搅蛮缠,今日恐怕就没有机会跟着一道去了。
叶思思倒也不全然是个没脑子的,她才不会让谢清晚有和裴知衍单独相处的机会!
“知衍哥哥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便是了。”
谢清晚上了马车后,便没关注外头,只闭目养神,毕竟昨夜她没有歇息好,方才应付裴知衍和叶思思,又叫她隐隐开始有些头疼了。
直到车帘掀开,有黑影遮住了光影,笼罩而来。
那股令她浑身不适的气息迫近,哪怕谢清晚很累很想好好歇歇,也不由在第一时间撑开了眼皮。
果然便见裴知衍丢下了叶思思,上了她这辆马车,却转头在她身旁位置坐了下来。
“夫君不去陪叶娘子,不怕她头一回出门害怕?”
裴知衍很清楚的瞧见,谢清晚在问出这话的同时,还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企图离他更远些。
从未有人敢如此嫌弃过他,更何况还是他的结妻子!
一股无名火在蹭蹭往上冒,裴知衍定定的看向她,“夫人怎坐得离我这般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夫妻感情不睦,若是传扬出去,才是成了上京的笑话,坐过来。”
裴知衍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但谢清晚却纹丝不动,“我昨日抄了一夜的佛经,眼下很是困倦,只想好好歇歇,这个位置便挺好的,互不干涉,夫君不是也不想与我有过多的接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