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在马上动了手脚,害死了我们家姑娘!姑娘死得好惨啊,我要让你们都血债血偿!”
裴知衍冲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一番话。
“你说什么,是有人害夫人?是谁,是谁害了她?她现在在哪里?她一定还活着的,还活着的对不对?”
裴知衍语无伦次,鬓散乱,玉冠歪倒,衣衫更是泥巴与尘土粘合在了一块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乞丐窝钻出来的。
“今日一早出门前,我去马厩提马车,便瞧见有人在马车旁鬼鬼祟祟,必然便是此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害死了我家姑娘!”
蒹葭掷地有声的控诉,叫裴知衍神魂俱荡,险些没有站稳。
好一会儿,他才闭了闭眼,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祖母,恳请您一定要查出谋害夫人的凶手,府中便全权交给祖母了,我……我要去国清寺找夫人,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裴知衍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去管究竟是谁对谢清晚下手,他只想要找到人,只想看到对方安然无恙。
否则……他无法想象最坏的后果,他不接受!他永远也不会接受!
与裴老夫人说完这话之后,裴知衍便带着抱书,赶往了国清寺。
当时谢清晚连人带马车的一并摔入了悬崖,过往的香客不少人都瞧见了。
当裴知衍听见那些香客惊心动魄的描述,神情恍惚的往悬崖底下看。
这悬崖高达百丈,以肉眼往下看,深不见底,别说是人了,便算是一只蚂蚁不慎掉下去,都得摔个粉身碎骨。
倘若真如这些香客所言,谢清晚恐怕……
不,不会的,前一晚她还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便会与他天人永隔?
心中不断的否定着,裴知衍恍惚的便要一头往悬崖下栽过去。
幸而一旁的抱书反应够快,及时拦住了他。
“世子,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夫人……夫人她已经去了,您要节哀……”
裴知衍一把将抱书给推开,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不可能!夫人她是不会死的,她不会这样离开我的!去找,马上派人去悬崖底下找!若是找不到夫人,你们都得跟着她一起陪葬!”
宣阳侯世子这怕是……疯了吧?
谢府。
门房正打着盹儿,忽有一匹枣红赤马急停,翘起高高的马蹄,将门房瞬间吓醒。
身姿挺拔如松,气质矜贵的年轻郎君,面色沉如水的自马背翻落,迈开长腿便直闯。
“这位公子,不知可有拜帖?”
裴景庭一记冷眼扫过,未有半语,便叫门房瞬间吓得静了声。
“我奉圣旨而来,让谢宏远立即出来接旨!”
谢家几百年都不见得能见一回圣旨,吓得得到消息的谢宏远,屁滚尿流的领着一家老小前来接旨。
“微臣谢宏远,恭迎圣旨!”
裴景庭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的傲视睥睨。
“圣上有旨,着通议大夫谢宏远,即刻前往宣阳侯府……”
听到圣旨后,谢宏远诧异的抬头,“清、清晚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