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的喝了几口粥后,就一直在灵堂跪着,直到子时,跪得我双腿都快直不起来了,才被两个小丫头搀扶着回了院子。
这是一个单独的院子,名唤云水间,过了院门是一条三人宽的青石小桥跨过小溪,借着大大的月光,院落里的布局也看得清清楚楚,院子方方正正,而房子是L型的布局,一条小溪横穿整个院落,缓缓的水流声经过,听着很是让人宁静。入院正对就是我的卧房,左侧则是两个丫头片子的住处,院落中央有个不大的凉亭,院落右侧一棵枝繁叶茂的不认识的大树下挂着一个秋千,而院落的另一角则是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甚是好看,哈哈,很有品味,简单又不失低调,我喜欢。
穿过青石路往闺房走去,身边的秋儿说道:“小姐,您先稍等会,我和夏儿去给您打水洗漱。”我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了。
“原来那个双眼皮大眼睛性子活泼的丫头叫夏儿,夏天阳光明媚,挺适合的。而秋儿性子更为稳重。秋儿眼睛不大,之前在灵堂时有仔细看过,应该是内双。两丫头都是鹅蛋脸,身材长相也有几分相似,想来两人应该沾亲带故。不过,还好两人眼睛有区别,不然有些脸盲的我还真不好区分。”我心里暗暗拿着两人对比着。
两人出门去给我打水洗漱,我坐在实木椅上,撑着脑袋闭着眼睛细细的思量着:“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过了多少天了,说不定我的身体都被火化了吧,想着母亲那苍老的容颜,我又万分难受。算了算了,不想了,既然重新开始了,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不能再像上一世那般摆烂了,虽然没有压力,可是生活太过安逸没有计划,忽然有了突事件,瞬间就摧毁了一切。所以,加油吧,少女。”
“小姐?小姐?”被人轻轻推了推,见是秋儿紧张的喊着我。我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我并无碍。
秋儿微微松了口气,道:“小姐,水已经备好了,我给您更衣沐浴吧。”
啥?给我脱衣洗澡?不不不,我是三好青年自力更生,脱光了让人伺候,不得行,我承受不起,太别扭了。于是我面做镇定的说道:“不用了,你们外面候着吧。”
秋儿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被我挥了挥手打断了。只好带着夏儿一起退下了。
走到另一边的浴室,只见浴桶里撒了花瓣,水还在冒着热气,屏风上挂着要换洗的衣物。我脱下衣物舒舒服服的在浴桶里泡着,脑子里却开始疯狂的计划着。等明日下葬完原主的父母后,就要开始着手了解整个宅子和这个世界了。这个时代读书应该是能最快了解现状的方式了吧,可这里的文字我并不认识,还得先找人教我识字才行。另外,现在父母双亡了,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亲戚?以后怎么生活?这素未谋面的父母又留给我多少财产?……一堆的问题都等着我去了解处理。想着想着都觉得头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浴桶里的水温有些凉了,于是出了浴桶换好了衣物,叫来了两丫头清理浴室。我则舒舒服服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似睡似醒,一个又一个的梦境,梦到黑衣凶手朝我扑过来,我大声尖叫着,梦见母亲白苍苍哭得泪流满面……忽然我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很温暖的感觉,慢慢的醒了过来,现夏儿秋儿紧张的在我床边安抚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秋儿又撇着小嘴哽咽的说:“小姐,您怎么了,一直在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母亲您别哭了之类的……”夏儿也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笑着坐起来,摸了摸两姑娘的头:“乖,不哭了,小姐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夏儿被我这么一摸,反而哽咽的哭了,说:“小姐,昨日您在灵堂昏倒,昏迷了好一会,我和秋儿差点吓死了,我怕,怕您再昏迷了,我不要小姐昏迷,我想要一直跟着小姐。”说完就呜呜呜的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我真的无事。昨日只是因为近日太过劳累。刚才只是做了噩梦,不用担心,小姐我现在无父无母了,以后咱们三相依为命,小姐我罩着你们一辈子。乖啊,不哭了。”我只能轻声的哄着两个姑娘。
前世因着自己不爱社交,真心朋友并没有几个。刚来这里,这两小姑娘已经为我哭了好几次了,说真的,被人关心着心底是暖暖的。
不管现在是什么时代,我的人生准则向来是别人待我一分好,我便还人三分好。所以照顾这两丫头的话真不是无的放矢。当然,前提是她们能一直真心待我。我必然也不会辜负。
想了想,我说道:“这样吧,今晚你两挤一挤睡在床榻上,这样总放心了吧?”两丫头这才收起眼泪,麻溜的收拾好床榻,见着我重新躺下,两人才悄悄的爬到床榻上挤着。
可能因为有两丫头在身旁陪着,接下来我也睡得踏实了些。不知睡了多久,夏儿轻轻的叫醒了我:“小姐,该起床了,管家过来通知了,灵堂那边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准备出殡了,再晚就过了吉时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天知道我现在压根不想动弹。前世那几年没日没夜的工作,睡到自然醒的我从没有睡饱过,这才准备好躺赢的生活,结果还是没法睡到自然醒。但没办法,顶替了人家的身份,无论怎样,样子都还是要做到位的。睡眼惺忪的我被两个小丫头拉扯着起了床换好了孝服,简单的梳好了头,就出了院子。前院的小厮护卫丫鬟已经准备妥当,院内上百人等着。见着我齐齐行礼。
管家拿来原主父母的牌位走到我跟前:“小姐,您捧着老爷夫人的牌位跟着前面的小厮走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于是一手一个牌位捧着。跟着前方的小厮走着,出了宅子,身后的家仆们开始撒纸钱哭丧。而我却在有意无意的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这个宅子应该是在郊区,因为外面并不是城镇,大片大片的庄稼地,还是绿油油的,所以现在应该是初夏的样子,路面倒是很宽敞,只不过也是黄泥路,零零散散的看到一些农户。见到出殡却齐齐的跪在路边哭丧着磕头。下葬的地方不远,大概就离宅子二三里地的山上,上了山,下棺入土,上香磕头。行完礼,百来号人开始下山,我看了看山下,入眼全是庄稼田地,一条不太宽的河流贯穿整个庄稼田地。看来地理位置是不错的,有水源,有粮食,在古代应该就算比较富庶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