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长呵呵一声,“人都走了,听我一句劝,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把自己搭进去。这里面没有特务,没有抗日分子,你特工总部的身份,可能没有多少帮助。”
郑开奇低头夹着菜往嘴里送,说的话却字字清楚,“李叔,你可能不知道,老关在临走之前曾经对我托孤,这件事上,我也已经是局内人了。”
李局长语气寥寥,“那可是有些危险了。”
郑开奇问道:“那两个副署长,到底什么来头?”
李局长呵呵一笑,眼神轻蔑。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也听不明白。”
“您可以试试嘛。”
李局长摇头道,“你甚至连老关的背后究竟是怎么样你都不清楚。”
郑开奇打断道:“李叔,您就说,是市长,秘书长,还是其他人?”
李局挑了挑眉头,“额?”
郑开奇原来并非一无所知。
那么,他与老关,不是普通的那种关系。
他还真的是局中人。
李局长问,“你为什么这样提问题,市长,秘书长,和其他人?”
郑开奇自嘲道:“市长秘书长何种人物?开齐惹不起,如果是他们亲自下场,我就去老关坟前磕个头,就当之前的承诺放屁了。”
“如果是其他人呢?”
郑开奇想了想,回道:“那就练一练呗。”
这不光是意气弄事的莽夫之勇,南郊现在是郑开奇代表的我党渗透的最全面最深的一个警署。
不容有失。
这一退,小张三得退,关系好似亲兄弟的小关也得退,其他的重要人员都得清洗,包括杜如萍,包括对面本帮菜馆都会受到影响。
李局长嘴角咧了咧,“这么说吧,这件事情,市长和秘书长有没有涉及我不清楚,不过找到我头上的,是侦缉队的甄队长。”
郑开奇皱眉道,“小小的侦缉队,当地警署的辅助单位,连四大警署都看不中的小单位,您堂堂上海警视厅的厅长,听他的?”
李局长把玩着手中的汤匙,淡淡说道:“他拿了一封介绍信,里面有两个提名副署长的名字。下面有落款名字。”
落款名字肯定不是侦缉队长了。
郑开奇问道:“是谁?”
“刘立人。”
“刘立人?”
郑开奇觉得微微耳熟,肯定是稍微听过。
李局长说道:“昨晚督察处杜处长有局。邀请了我去。同时作陪的,就是这个刘立人。
杜处长的意思,这个刘立人是给一些日本军官做生意的。”
郑开奇更不明白了,“杜处长引荐了一个人,就敢给你书信谈事了?督察处也没高出咱们多少啊。”
督查室,专门针对警视厅和特工总部的人。
监督,审查。
李局长说道:“这个刘立人,在给日本人跑腿做生意前,曾经是前任局长的秘书长。相当于你们特工总部的秘书处处长。”
郑开奇陷入了沉默。
警视厅前任局长孙启东嘛。
那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的事情,孙启东铁腕统治,却第一时间投靠了日本人,一个月后不知为何,就卸任给了李局长。
李局长淡淡说道:“刘立人我之前就认识,这个面子,我也必须给。”
“所以您没问原因。”郑开奇问。
李局长点头,“我与老关,纯粹是对老前辈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