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榆桉点头,从袖中拿出几封信放置在案几上,抬起一只手压着,不让姜姝砚去碰,但是脸上神情俨然,“是,其实这事情简单,但是却只能由你去办。”
然而姜姝砚也是垂眸一笑,但眸中却是寒光阵阵,“那还真是……多谢殿下看得起奴婢。”
“谁让你能近他的身呢!”赵榆桉也看着她笑,将手松开,“你只需要将这几封信放进赵司衔的书房就可以了,余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姜姝砚视线落在案几上的那几封信上,眉尖微挑,语气不疾不徐,“殿下真的很看得起奴婢了,书房重地,赵司衔他会让我进去?”
赵榆桉也学着她挑眉,不甚在意,“这就不是本王该关心的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脸上皆是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良久,姜姝砚才动了动身子,伸手拿过案几上的信封,放在自己面前,准备打开来看。
信还未打开,赵榆桉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声音凌厉肃然起来,“姜姑娘还是别看得为好,对你对本王都好。”
姜姝砚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并未放下,而是一边打开信封一边道:“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若到时候被现了,总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赵榆桉沉吟一瞬,并未再说话。
而姜姝砚把几封信看完后,将信收好重新放回案几上,“慕王殿下可真是好算盘,这个方法不但算计了赵司衔,又同时算计了谢太傅一家,一石二鸟,可谓是高。”
若真的成功了,谢媛珂不但嫁不了赵司衔,恐怕连赵司衔都难独善其身。
“手段而已,心疼敌人就是残杀自己,姜姑娘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赵榆桉脸上带着笑,视线也紧紧地盯着她。
姜姝砚眼眸微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说出话也带着强硬,“殿下就不怕奴婢将这些东西交给谢太傅吗?让您的所有的事情都捅出去吗?”
赵榆桉好似是真的笃定她不敢,无所谓的耸了耸,“你可以先试试看,看看他们会不会信,而且你妹妹还在本王的手上,你会这么做吗?”
“那倒也是。”姜姝砚勾唇一笑意,随后将案几上的信放在袖中,准备从扶手矮椅上起身离开。
她起身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赵榆桉的声音,“姜姑娘……”
姜姝砚听到声音顿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他。
此时殿内门窗紧闭,仅前方案几上点了一盏烛火,落在身上像是洒下了一层薄薄光晕,赵榆桉那张俊朗的脸也照得模糊。
她转过头也只是站在原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榆桉起身,一步走到她面前。
落在那张脸上的光晕由亮变暗,一点点消失,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脸上带了些笑,“姜姑娘,后日你妹妹便会回到永华宫,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本王会想办法将你妹妹调离永华宫,让她负责轻松一点的差事,这样你们姐妹也能时常见面。”
说完,顿了一下,“本王也等你的好消息……”
姜姝砚就着朦胧光线盯着赵榆桉看了一瞬,没有说话,屈膝颌行了个礼,转身大步离开殿门,朝着外面御道走去。
殿门大打开着,殿内也一下子明亮起来,赵榆桉眸色幽静的看着姜姝砚离开的背影。
手指缓缓摩挲着,唇角也勾起一个弧度,轻声呢喃,“有点意思……”
姜姝砚眸中带着寒凉之意回到御道上,并未往太医院的方向走,而是回了一趟西巷长恩苑。
回到长恩苑的时候,姜浣灵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见她回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前来迎接,“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抬手轻抚了抚额头,莞尔一笑,“回来拿个东西,你忙吧!不用陪我。”
姜姝砚回到房间,将信袖中的四封信拿出来,盯着看了一瞬,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冷笑一声,而黑色瞳孔之中覆盖上一层冷意,寒意彻骨。
转身将这信放在了衣柜下方的一个木匣子里,这个匣子里面放的是赵司衔之前送的那套头面,平时岁兰也不会打开,之后收拾妥当,又才出了房门。
告别姜浣灵之后又回到太医院继续上值,仿佛一切事情都没有生过。
两日过去,等姜浣灵回良妃宫里上值的那天,她依依不舍的和姜姝砚道别。
然而姜浣灵前脚刚走,姜姝砚就告诉岁兰,她要见赵司衔。
当她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岁兰都有些震惊,呆愣愣的看了姜姝砚许久。
这也不怪岁兰震惊,因为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姜姝砚第一次说要主动见赵司衔,她自然是震惊的。
最后还是姜姝砚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去传信去了。
姜姝砚本以为赵司衔是晚上派人来接她,和往常一样晚上在派人来接她,谁知赵司衔刚下了早朝,便前来接她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回去换了身衣服,拿着那几封信上了赵司衔停在西边内门处的马车,从西华门出宫。
马车上,赵司衔把姜姝砚抱在腿上,得益于今日姜姝砚主动前来找他,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两只手臂拦着她的腰,堵上她的唇吻得异常急切。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赵司衔满腔热血,眸中满是欲念,轻声唤她的名字,“姝姝……”
姜姝砚两只手抵在他的胸膛,将他往外推了推。眼睑低垂着,“我找你有事……”
“你说,本王听着。”赵司衔此时心情甚好,其它事情自然是顺着她,松开她的腰肢,垂眸把玩着她的手指。
此时还在马车上,姜姝砚担心隔墙有耳,沉吟道:“等会儿去你的书房说吧!”
赵司衔盯着她神色狐疑……
回到璟王之后,赵司衔带着姜姝砚去到书房,两人面对面坐在案几前,待小厮上完茶之后退出书房之后。
他眸中带笑的打量姜姝砚,“说吧!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姜姝砚敛眸,不带犹豫的,神色肃然的盯着赵司衔,一字一顿道:“赵榆桉和赵元晨他们俩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