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女孩,在哪都能放光,但在娱乐圈,他能够见到她的时间可要比学校多得多得多。
祁昱留恋剧组能与钟杳相处的时光,钟杳本人又何尝不是。
这天,宋书词和余燃有一场外景戏。
剧中,余燃对宋书词一见钟情,虽然心中觉得他们不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却又忍不住去接近她。曾经的顽劣刺头,如今课不逃了,架不打了,会留下认真做值日扫地。甚至,连招摇的摩托车也不骑了,傲娇扮酷地跟着宋书词乘上了公交车。
拥挤的公交车上,宋书词被人挤得画板背不住,脚下趔趄差点跌倒。是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替她在狭窄拥挤的公交车内格挡出一小片空地。
交通堵塞,公交车急走急停,她的后背就时不时撞到他温热的胸膛。
宋书词如愿以偿,钟杳也如愿以偿。
钟杳上高中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乘坐公交车,自从她偷偷喜欢祁昱,就总是幻想被无数言情小说写过的这一幕。
而今,她住校几乎不坐公交了,愿望却突然被实现。
因为正经历着青春期酸甜的暗恋,钟杳演起宋书词简直有如神助,所有的暧昧与克制都拿捏得宜,全程ng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感觉徐风和靳川对拍戏的描述都不够准确,这的确像一场好玩的扮演游戏,但更像是一场好美的梦。那些你所没能经历的人生,都能在剧里体会,那些所没能完成的梦,也能在这儿圆满。
钟杳现,她好像越来越能体会到拍戏的快乐,也越来越喜欢拍戏。
满怀爱意与快乐,钟杳如鱼得水,她与祁昱所呈现的所有暧昧与克制都自然得宜。
剧情与少年少女的默契在一起推进,徐风每次在ab组那边变得焦躁的心情,到c组祁昱和钟杳这儿,就又能被抚平。
时光飞逝,转眼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今年,十六岁的钟杳第一次没有在家过新年。
靳川的拍摄任务很紧,而她的戏也没杀青,她便主动提出不如就各自在剧组过新年。她说,来北京的第一年,她尝试留在北京和他过了特别的新年,那么今年就再尝试一次新的跨年方式。
小姑娘的语气轻松又笃定,靳川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在闹别扭,就很开明的同意了。
除夕这天,剧组白天还安排了拍摄任务。
是宋书词和余燃在各自家中,关于他们成长背景的戏。余燃的妈妈因为他父亲入狱,性格躁郁常常动手打他,所以他身上总带着伤。也是因此,生活一片灰暗的他认为自己和宋书词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余燃不知道,宋书词转学来北京的原因,其实就是她生了重病。她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才不敢将自己的喜欢宣之于口。
大年三十拍这样的压抑的戏,不算轻松。
钟杳比一般的人更敏感,因为入戏太深,徐风宣布收工大家一起去吃火锅跨年时,她都还坐在休息室里哭。
作为她的搭档,祁昱猜到她没那么容易走出来,收工后连脸上的伤痕妆都还没卸,就先敲响了女孩工作室的门。
“宋书词,”他抄着手走向她,“不是吧。你把我一个人留在世界上,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上了?”
他不来还好,一来钟杳看见他脸上的“伤”再想到剧本,好不容憋住的眼泪又泛滥起来。
祁昱:……
他感到有些无措,毕竟,就连钟杳的手机被沈青青搞坏,他都没见她哭成这样过。
“钟杳,别哭了。”祁昱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宋书词的爱没说出口,但她一定也是开心的。”
“嗯?”钟杳于泪眼朦胧中看他。
祁昱说:“很多人一生也遇不到一个余燃,她在生命的尽头遇见了。她走了却救了余燃的一生,余燃替她实现了梦想,她会永远活在余燃的心中。”
少年这样和她解释,钟杳隐隐感觉也有些不对,却突然觉得宋书词的人生也不再那样遗憾。
“钟杳,”祁昱最后又对她说,“你不是宋书词,你会和你所爱之人圆满。新年马上要到了,提前祝你开心。”
钟杳却又笑又哭,她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说:“我不行了,祁昱你先去卸妆。否则你顶着余燃的脸看我,我老觉得你还是余燃,就没法儿不想剧本。”
祁昱:……这该死的让他又爱又恨的余燃!
气氛被“余燃”完全破坏,少年转身要出去卸妆,却不料刚到门口就撞见匆匆忙忙跑来的副导演。
“哎,祁昱你也在这儿,那正好!”副导演喘着气说,“外面突然下大雪了,都等半个月了,徐导说干脆就再加班把雪里那场吻戏赶紧给拍了。”
副导演又看向房间内还红着眼的钟杳,一副鼓励的口吻道:“钟杳你也先重新补下妆,加油,咱们尽量快过,然后一起去吃团圆饭。”
目送着副导演离开,钟杳愣在原地,这下倒是彻底止住了哭。
剧里男女主的确有一场雪中吻戏,但因为这个寒假的气温不够低,这场雪剧组一直没等到。本来是打算先把别的场景拍完,如果快杀青都不下雪,那就只能人工洒点儿。
却不料,大雪在除夕这天,落得猝不及防。
少年少女隔着一个房间的距离对望,脸上都有些许错愕。
吻戏突然降临,谁都始料未及。
“钟杳——”
“可以让我一个人先呆会儿吗?”
祁昱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钟杳立刻打断。少女的紧张溢于言表,可这种戏他自己也没有经验,或许暂时分开也好。
须臾,两个人分开,各自待在化妆间里冷静。
祁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告诉自己:“你是一个专业的演员,这只是余燃和宋书词的一场吻戏而已,不能够因为对象是钟杳,你就突然紧张怯场了。”
而钟杳手里紧紧捏着剧本,脑内却一片空白。
这还是来得太突然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