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边应该会第一时间通知温总过来。”
听到保镖这样说,贺青池拿着手机便没有拨通温树臣的电话,她眼睫毛轻眨,看了外面街道半响,又移到了沈亭笈的身上。
“等会你别下车,我会让保镖直接送你回沈复身边。”
贺青池虽然不喜欢沈亭笈,却不至于等会故意看着她被邱锦迁怒。
沈亭笈脸色也在白,大概是没想到事态会展成这样。
她看着贺青池这样安排,唇瓣几次张了张,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你如果想去医院看看你未来公公,我也不拦你。”贺青池没心思去读沈亭笈的唇语,要是她不怕死要凑到邱锦的面前去,接下来无论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出手去管。
十五分钟后。
车子缓缓地折回了医院的门口,贺青池先下车,转头见沈亭笈安安静静地隐在后座阴暗的地方,也没有继续折腾,便吩咐司机把人送走。
她踩着高跟鞋,一路的走向电梯,身后两名黑衣保镖也跟着。
直达了所在楼层,还没有靠近病房门口就听见了哭声。
短短的十来分钟,已经让邱锦几度晕眩了过去。
她披头散地趴在床边,看到贺青池赶回来的动静,眼睛通红盯着门口:“沈亭笈呢?”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拔掉氧气管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有围上来检查温景椿的身体状况。
贺青池也是等确定没事才离开医院,这会人死在了病床上,她先跟旁边的医生了解情况,然后才对已经快疯掉的邱锦说:“我已经送走了,你要见她让温越去要人。”
邱锦嘴唇哆哆嗦嗦的,连手脚都软的要护士扶着才能站稳。
贺青池视线越过她,看向了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遗体,已经用白布盖上。
邱锦还是继续守着温景椿的遗体痛哭不已,谁来劝也没有用,不管里面的真情实意占多少比例,场面倒是做的很足。
很快温家的亲戚和股东听见消息也逐渐都从各方赶了过来。
外面还有新闻记者闻声而来,只不过被保镖都给拦阻在了外面。
贺青池静静地坐在走道的椅子上,听着病房里好几声哭泣不断传来,她内心没有多大的感觉,可能会有那一瞬间的触动,因为温树臣再也没有爸爸了。
之前温树臣断药开始,贺青池私底下找过孟清昶,认真地跟他聊了一次温树臣的事情。
她从孟清昶的口中得知,这个男人表面上温和有礼,实际上很缺家庭的温暖和爱。
也是内心渴望过得到一份父亲的爱。
贺青池指尖慢慢掐着手心,闭着眼睛等了又等。
终于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动静传来,抬头看过去,看到温树臣和温越两个人都同时到场了。
他们的视线隔着很远的距离,便注意到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当贺青池抬起头的时候,心里眼里只有温树臣一个人。
她完全忽略了温越的存在,站起身朝自己的男人走过去。
“你爸爸他……”
温树臣把她手腕握住,带到了身边,脸庞上此刻表情与以往不同,薄唇开口说话尽量保持着冷静道:“这里有我,你先回家。”
贺青池想陪他的,皱着眉心摇摇头。
一旁温越看到这两个人还上演起了夫妻情深,当场冷笑出声来。
贺青池眼神瞬间就瞪了过去,语气冷冷淡淡的:“你未婚妻拔伯父氧气管的事,我看你怎么跟温氏股东交代。”
方才邱锦就算情绪崩溃了,也只是问一句沈亭笈在哪里。
她没有明目张胆地把这件事扯到沈亭笈的身上,很大部分原因是不想牵扯到自己儿子。
贺青池早就察觉到这个关键,她到底没有狠心把沈亭笈推出来面对温氏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但是没有说不会在温越的面前提起。
这件事温越赶来之前,显然已经接到通知。
他父亲死了,看人的眼神略阴沉,连对贺青池也不例外;“交代什么?让那个残疾女人给我爸陪葬,弟妹,你满意吗?”
一声弟妹,咬字极讽刺。
温树臣将贺青池护在身后,视线警告了看向温越。
父亲刚死,要是兄弟二人就在病房外大打出手,恐怕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旁边的亲戚见状,连忙上前劝阻一二。
贺青池手指也扯了扯温树臣的袖子,轻声说;“去看看你父亲吧。”
父子之情有天大的仇恨,人死了也去看最后一面。
她不是为了让温景椿走好,是想让温树臣心里好受些。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