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贺青池忍住了被呛到的冲动,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失了礼仪。
“你知道吗,沈复他完全不颓废的,我都把事情做绝,话也说绝了。”曲笔芯忍不住升起倾诉欲,咬着牙儿,对沈复是一个恨铁不成钢。
“你觉得他对这件事不在乎?”
曲笔芯说:“事实摆在眼前。”
她骗沈复怀孕打胎,说尽了难听羞辱他的话。
事实证明沈复是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他根本不懂感情。
贺青池将最后一口红酒喝完,跟她说件事:“半个月前,沈复托宋朝找了一处墓园。”
曲笔芯愣了两秒,听贺青池继续往下说:“他给你们的孩子,找了墓地,还专门去庙里找大师起名度。这半个月你躲着不见他,而沈复就在处理这些事。”
包厢内依旧传来各处的交谈笑声,只不过曲笔芯这一处特别的安静。
“是宋朝跟我说的。”贺青池并不是想帮沈复说好话。
曲笔芯变得表情不自然:“他跟我说孩子只是一个没有育完整的胚胎,不算是生命。”
所以她就下意识觉得沈复不在乎这些,他冷血无情惯了,怎么会因为这个颓废?
贺青池没有告诉曲笔芯,上次她在医院病房和沈亭笈之间谈过话,很委婉地提醒道:“你可以出门问问街上的乞丐,他们想要一个家吗?连乞丐都想要家,何况是沈复。”
曲笔芯手指蜷缩了下,百般不是滋味了。
贺青池语顿会,轻声说:“我不是很看好你拿孩子开玩笑,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曲笔芯对视上她平平静静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包厢的聚会持续到了凌晨,贺青池有夫有子,不能晚归,先提前离席了。
曲笔芯留守到最后,喝得八分醉,精致小巧的面容浮现出一层薄红,也不知道怎么回家的,走起路来都飘,隐约感觉被人扶住,那人的手臂结实很有力量感,可是她不管怎么抬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庞。
之后,等意识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床上。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了沈复的嗓音,他在打电话,口吻不爽,质问贺青池怎么能让她喝酒。
哦,对了。
小产坐月子怎么能喝的烂醉?
曲笔芯趴在床沿吃吃的笑,脸颊被齐耳的短挡住,白细的手指抬起,指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男人身影低骂:“你你你,你真的好蠢,比我还蠢——”
沈复不与喝得烂醉的人讲道理,忍着怒的情绪,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舒服的衣服,又去煮了解酒汤,半逼着灌曲笔芯喝下。
味道很难喝,曲笔芯脸蛋都快皱成一团了,手指用力揪紧他的领口,醉意朦胧的说:“你真的喜欢我吗?是不是真心的?”
沈复单手抱着她,此刻在灯光下神情是专注的,认真的:“是你逼我做出选择,现在我选择了你,你说是不是真心?”
曲笔芯听了很开心,抬起手去抱他脖子:“那我终于赢了沈亭笈一次了?”
沈复知道她还没酒醒,眸色紧紧盯着,还是问出来,嗓音竟透着许些低哑:“你赢了,我现在是输家,所以你能不能把我作为战利品一起带回家?”
曲笔芯脸蛋认真地听了好一会,也想了许久。
她一想到往事,胸口就特别的难受,控制不住地,眼角开始红。
“我好嫉妒你对沈亭笈那么好,你为了她……你凶过我,还逼我离婚。”
这些事曲笔芯不再提,却没有忘记。
她此刻像个受了委屈,找不到大人告状的孩子,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前,泪水儿直直砸落了下来:“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在日本……你碰我还要拿浴巾把我脸挡住,你不喜欢我的,我知道。”
沈复修长的手指抬起,离她满脸泪痕一寸的距离顿住,不敢靠近,还有些轻微颤抖。
曲笔芯一声声控诉着他的恶行,哭得头昏眼花的:“我小时候比贺青池还讨长辈喜欢,从读幼儿班开始我就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小孩。你敢不喜欢我,害我沦为名媛圈里的笑柄,呜呜呜……现在圈里提到贺青池都是夸她眼光好,找了江城的名流之嫁了,提起我,都是说那个曲家千金被人骗财骗婚,年纪轻轻就变成弃妇。”
“是我的不对。”沈复将她抱在怀里,像对待稀世之宝一样呵护着,指腹甚至不敢用力擦拭她脸蛋的泪痕,最终改成亲吻,用薄唇一遍遍的吻掉她的泪。
曲笔芯也哭累了,趴在他怀里,过了会,又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
沈复低头,注视着她这双眼睛,嗓音在喉咙滚了几遍,低哑得不能听了:“那时我是气,你以前最喜欢用这双眼睛崇拜欢喜的看着我,而你把眼睛整了,连看我的眼神都变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