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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把时间停在当下,可是,世上什么都能留住,唯有时间不能。两个星期的假期眨眼便逝,明天鲁道夫就要去那个巴特特罗茨的训练基地了。
因为心中有人,所以万分不舍,林微微在店里干活,他就在店里喝咖啡看报纸。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是如获至宝。
微微不是冷血的人,尤其在看到他如此冷酷地对别人,却又是这样情深意重地待自己,相信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被感动。
分别在即,要说没有不舍,那就是撒谎,骗别人可以,自欺欺人却是不能。心头压抑,脸上自然不会带笑,就连老板也看出来了。克莱是过来人,索性开恩,准了她半天的假。
两人走在初夏的马路上,阳光灿烂,花香四溢。这么美丽的季节,为毛她却觉得有些凄凉?
走了一会儿,鲁道夫站住了脚,道,“我明天就要走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微微低着头,望向路边的小花,心想,有什么好说的,又该说些什么呢?现在已是1938年夏了,18个月后,二战便正式拉开了帷幕。她阻止不了他对战争的热情,同样他也不能强迫她倾尽真心对他,所以她无话可说。
唉,德国进攻波兰之后,英法两国便正式向德国宣战,虽然在战初德国一路告捷,曾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童话,可形势也仅仅维持到43年的2月而已。
公子爷是ss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以后不知道会被派遣到东线还是西线,西线还好一点,若是东线……
还有她自己,即便摆脱了犹太人的束缚,又是否有这命等他归来。轰炸机在头顶过,炸弹轰隆啊……在21世纪的时候,她曾去参观那些二战遗址,城堡、教堂、桥梁被炸得面目全非。本来她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观摩,可现在,她已经被老天爷拖入这个战争漩涡中,身临其境。也许,有一天她和他都会被炸成肉饼。
无望啊无望,爱情在这战争纷飞的年代里,是那么的渺小和脆弱,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祷。
见她沉默,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双手,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的手背。一如贾碧丽曾对他所做的一样,充满了挑逗,不同的只是,他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简妮……”
望入他眼中的是一片赤诚,太过灼热的感情叫人无法消受。于是,她用力一挣,抽回手,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那里不满的叫嚣着。
林微微,你这个孬种,你只会逃避!你对不起他的这片深情。
那声音太犀利,太尖锐,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便签条,撕下一页,然后在纸上写了四个中文大字:留着小命。她想了想,犹豫片刻,欺负他看不懂方块字,又加上了三个字:来娶我。
写完,她将纸头折成一只千纸鹤。她折得很认真,每一道折痕都包含了她的愿望和希冀,而他站在对面也看得专注,两人仿佛在做一项惊天动地的大工程一般。
然后,她将千纸鹤交到他手中,笑道,“这就算是我送你的临行前的礼物吧。”
他疑惑地伸手接过,小小的纸鹤静静地在他掌中,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她也曾送过给海因里希。千纸鹤,对西方世界而言,是多么陌生的文化,尤其是在那个年代。
见他伸手想要拆开,一探究竟,微微忙一把按住,“不能看……至少现在不能。”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将纸鹤放入口袋收好。
两人并肩散步,闲聊,消磨着时间,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今天是7月6号,大街上有些乱,很多犹太店铺都被党卫军围观了,算算日子,离著名的水晶之夜也不远了。
看见这状况,林微微本来想换条路走的,但是,一个女孩子纤细的身影突然跃入了她的眼帘,让她陡然改变了主意。
那女孩子穿着一套短衫套裙,淡水蓝色的斜襟上衣,袖子上绣着蔷薇,裙边上一圈花纹,很显然这是中国民国时代服饰。她一头黑亮的长,双眸微微上挑,漆黑如夜,手上戴着一只翡翠镯。
看见她,微微不由大吃了惊,中国人?
这个年代,在德国竟然能看到祖国来的同胞?难不成她也是穿的?还是身穿?于是微微沸腾了,怀着激荡的心情直直奔向那女孩。哎约,同志们啊,我终于找到组织鸟,奔在革命的道路上不再孤单!(^o^)
鲁道夫不明事由,但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那个女孩被一个军官堵着,只见她沉着脸,礼貌地应对,眼睛中偶然闪过一丝不耐。显然她想要结束谈话的愿望,被对方无视了。
微微搞不清楚状况,一心想上去搭话,刚跨出脚步,却被身后追来的鲁道夫一把拉住。
“你要干嘛。”
“我……”她看了眼同胞,又回头看看少爷,然后握住他的手,央求道,“少爷,你能不能去把那个军官引开?”
“为什么?”他觉得奇怪。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认祖归宗啊!!好激动,这情景就像把你丢到火星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突然现了一个地球人,能不叫人亢奋么?能么?
当然这其中的道理太深奥,是怎么都不能和少爷直说的,得要找个理由忽悠他呢?什么理由呢?眼珠四下一转,啊,有了。
她指着那女孩的手腕道,“我要问问她的镯子在哪里买的。好古典,真漂亮,哈哈。”-_-!
汗~~~~理由烂了点,但好在少爷是单细胞生物,竟然木有怀疑。他抬头瞥了一眼她,道,“帮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能帮我找到组织!
“真的什么都可以?”
“是的,是的。”
“包括今晚在我家过夜?”
“当然可以,没问题。你快去,快去!”微微一心系在别处,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更不会没现他唇角边一晃而逝的奸笑,和眼中闪烁的光芒。
鲁道夫大步走去,不知道他说了些啥,只见那人脸色一沉,跟在他身后走了。
那女孩落了单后,微微也不大意地跟了上去。
“嗨,”拍了拍那对方的肩膀,她开门见山地长枪直入,一句废话都木有,直截了当道,“我叫林微微,33年穿来的,魂穿,你呢?姓嘛叫嘛,什么时候穿的,身穿魂穿?”
“我叫陈……”女孩扭头,在看到林微微后,现说话并不是中国人,不禁惊讶地道,“您是在说中文?”
“废话,我穿来的嘛。难道你不是穿的?”微微迟疑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