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看了一会儿案卷,电话铃响了,他随手接起,那头传来自己副官的声音。
“上校,您今天来局里吗?”
“看情况,怎么说?”弗雷德。
“我想提醒您,宣传部长约了您9点在他办公室见面。”
“我记得。”在挂电话前,他随口提了句,“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么?”
“抱歉,骷髅师提供的随军医护人员中并没有您要找的那个名字。”
掩下心底的失望,弗雷德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那上校,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外,按照沃夫冈口述的情景,被劫持后她应该跟着第三师。捕风捉影地去寻找她的踪迹,可是,无奈始终查无此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从不怀疑自己属下的办事能力,一直了无音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根本不在第三师。党卫军那么多师团,从几十万大军中要揪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可是,就算是大海捞针,那又如何?他也势必要找到她。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太阳便露出了脸,想到稍后和宣传部长的会议,他不禁一整神色,这又是个难缠的角色。
打了个电话过去,让副官安排一个小兵来接自己,他整装待。车子驶到都议会厅,弗雷德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因为他的军衔,立即有人向他敬礼致意。
“小老弟,你来了,一分不早一份不晚,果然守时。”宣传部长总是这么一副笑意迎人的模样,仿佛谁都是他的老朋友。
弗雷德不骄不躁地伸手和他一握,笑着回答,“您有事传我,我怎么敢迟到。”
“您?我们俩之间还需要用尊称么?”
他笑笑,不答。
部长给自己的烟斗填满烟丝,然后道,“你一路官运亨通,实在令人羡慕啊。前几个月治安有功,又平定了几件异党派造反事件,听说领有了提升你的意图。你已经是上校,再升就成少将,很快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
“你过奖了,我只是好运。平定骚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局里每个人都出了力。”
“好,说得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调子,不独揽功劳,怪不得海因里希想去你那里挖人都没成功。你的兄弟和你关系铁,跟着你一起有肉吃。”
弗雷德小心翼翼地应对,部长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虽然他不至于对付自己,但以静制动总是最保险的。
“对了,叫你来,我是想让你办一个案子。”说了半天废话,部长终于切入正题。
“什么案子,你说。”
“你也知道,身为帝国的宣传部长,我有不少朋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得结交。”他倒了杯酒,递给弗雷德,又接着道,“维格﹒施塔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
弗雷德手一顿,道,“帝国著名的男影星?”
“不错,就是他。”
他不说话,弗雷德也不接嘴,摇了摇玻璃杯,啜了口酒,等他的下文。
“自从《永恒的犹太人》上演之后,效果非常不错,我想继续拍新的作品。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施塔最适合,可是这个小子不太配合啊。”
弗雷德一挑眉,道,“你挑中他,不该是他的荣誉吗?”
部长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你会说话。他确实是理想人选,可是他不肯,我也不能拿枪逼着他。不过,最近我现了一个秘密。”
弗雷德观察了下他的神情,见对方等着自己开口问,便配合地道,“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他的妻子是四分之一的犹太人……”
他只说了半句,但弗雷德已经基本能猜到他的意思,用他妻子来威胁施塔,他们伉俪情深,他不妥协也不能。
“可是,按照纽伦堡法案,四分之的犹太人可以和日耳曼人自由通婚。”
宣传部长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你掌管档案,稍微做点小手脚,就能扭转局势。”
造假?他扬起了眉头,道,“看来你是动真格的了。”
部长一耸肩,不以为然,“有些时候,为了帝国的命运和将来,不得不动些小手段。”
弗雷德喝着酒,不置可否。见他不说话,部长又道,“当然,这个忙我不会让你白帮的,你聪明又得力,少将这个位置么,迟早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弗雷德举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扬唇笑道,“那就多谢你的提拔。”
两人又扯了一会儿,这时,有人敲门。部长说了声,“进来。”
“是战线上来的宣传资料,哈德森上尉叫我送来让您过目。”
“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看。”部长随手挥了挥。打了勤务兵,他转头对着弗雷德,道,“总是有这么多琐碎的事,要我处理。”
听到战线上的消息,弗雷德总会下意识地关注一下,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桌面,问,“是给《德周新》的?”
部长点头,拆开信封看了几眼,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随手拿起一张,展示给弗雷德看,无奈地道,“最近战事平稳,想让战地记者们拍一些乐观积极的东西来。你看,他们就整这玩意。”
弗雷德接过照片一看,是几个德军在河边戏水洗澡的裸。照,他不禁也失笑,道,“这也确实能振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