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因为衣柜里已经放满了您的衣服。”说罢,他伸手拉开衣柜大门,果然里面挂满了春夏秋冬的女装,琳琅满目。
想不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认真细心,林微微不由吃了一惊,问,“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吕斯点点头。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走过去随手拎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下,不由追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他笑了笑,回答,“这您得自己去问他。”
有一肚子的疑问待解,为什么他在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一点也没和她提及过?是想给她个惊喜吗?不过,惊是有了,可是喜……他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呢。
林微微在房间东看看西摸摸,磨蹭了好一会儿,而吕斯就在一边耐心地等着,没有半点催促。直到她自己现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抱歉,我太惊讶了。”
吕斯笑着挥了下手,表示不在意,接着又带她去看了下弗雷德的卧室和书房,底楼的厨房、会客厅和储物室。陪她聊了一下午,直到太阳下山,弗雷德回巢,吕斯这才起身告辞。
弗雷德低声和他吩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吕斯取出随身的小本子,一边记录,一边点头。那股子认真劲儿哦,真不愧是太保哥的助手。
送走吕斯,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屋檐下只剩下他们俩人。
林微微盘腿坐在沙上,问,“你这是打算圈养我了?”
他脱下大衣,摘了帽子,转身看她,更正她的措辞,“是保护你。”
“可是作为一个亚洲人,光明正大地进出一个纳粹高官的府邸,这样真的没事吗?”
弗雷德不以为然地一笑,道,“你可以是我请来的厨娘,并没有法律说,不能聘用亚洲人。”
擦,厨娘。她不乐意地撇了撇嘴,道,“可是我啥也不会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那谁来打扫做饭?这里连个佣人管家也没。”
“会有勤务兵接手这事。”
“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妥。”她反驳。
“哪里不妥?”
“我们又不是夫妻,孤男寡女地同居……”
他笑着打断,“孤男寡女地同居?在明斯克不就是这样了吗?”
被他说得脸一红,她忙反驳,“不一样的,那时情况特殊,我无处可去。”
“在这里你还能去哪里?”
“去找韩啊。我本来就和他合租。”
“他回国了。”
“啥?”她吃了一惊,叫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战事吃紧,你们医科的教授参军去前线,而身体健康的男学生也必须应征入伍,学校的专业课程大多数都被停止。他留在这里也无法继续上学,所以几个月前就出境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顿时跳了起来,“啊,那我的文凭怎么办?要毕不了业,这一年的战场我岂不是白白去了?”
“你先别着急,等过几天去一次学校的教导处,看看他们能为你做些什么。毕竟你不是个例,大多数学生都和你情况相似。”
心里有了底,她安定了下来,可想到自己连韩疏影这个同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总难免有些难过。
“韩说好等我回来的,竟然说话不算话。”她的语气中满是落寞,这一别,重逢之日恐怕遥遥无期了。
弗雷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也许他自有打算,毕竟他的祖国也在战争之中。”
林微微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诶,话说韩疏影的祖国不也就是我的祖国吗?要不然我也回国尽忠报效算了?
这个念头才兴起,就被弗雷德无情地摧毁了,就听他在耳边道,“想也别想,现在你拿的是袁若曦的身份,她41年出镜,海关是有记录的。”
她不过随便想想,没想到就被他看出了端倪,不禁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啥。”
“脸上都写着呢。”
“我还真是藏不住心事呐。”她捧着脸,幽幽地道,“那其他的中国学生呢?也都回国了吗?”
他摇头,“部分没走,但他们当中有人进了集中营。”
“什么?”她一听,顿时炸了毛,忙问,“怎么回事?”
“和共产。党有关。”他不愿多说,再三关照,“总之,你最好别去找他们,以免惹祸上身。”
见她一脸郁闷,弗雷德话锋一转,移开她的注意力,“如果需要朋友,你可以去找奥尔嘉。”
听到奥尔嘉,她眼睛一亮,“对哦,她也在柏林。你最近见到过她吗?”
弗雷德点头,道,“嗯,前段日子她在都康复中心治疗,我办案时碰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