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没到位,我们再来一次。”
迈尔:“……”
“再高一点,你快点儿,我快撑不住了。”
迈尔:“我也没力了,你让我休息会儿。”
“啊,这事还要休息,你就不能一鼓作气地完成吗?不行,你快点,不然我难受。”
“好吧,那我再试试。你准备好了没?”
“早好了,就在等你。”
“那来。”
两人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终于把床挪开了。迈尔问,“哪里?”
“那里,你再进去一点看看。”停顿了下,她又喊,“你伸手摸一下。”
他只好再探身钻到床底,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只珍贵的耳环。将床拖回原地后,乾坤大挪移,两人都浑身酸软,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他摊开手掌,耳环躺在上面。
折腾半天,力气都没了,她抚着胸口喘了一大口气,道,“满意满意,以后有麻烦就来找你,靠得住先生!”
迈尔撑起身体正想客气回去,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林微微心中一喜,暗道,来了,终于忍不住找上门来了吧。太保哥哥!
“进来。”
太激动,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没想到裙摆被迈尔压住了,这一下起身得太快,那股惯性又让她一屁股坐了回去。
迈尔叫了声小心,忙伸手去扶她。偏在这时,弗雷德推门进来,正巧撞见这尴尬的一幕。
他瞥过她,眼底平静得不起风波。两人四目相触,她的小心肝一跳,忙推开迈尔,正襟危坐,垂下头不敢看他。本来闹这一出戏,就是想故意气他、让他误会,可不知为什么,在他眼皮底下,她就觉得自己赤条条的,那些小心思、小手段都变得不堪一击。
弗雷德没有怒,脸上甚至是带着笑的,踏着沉着的步子走进来,对迈尔道,“这里有一份文件,麻烦你交给施科尔上尉。”
“施科尔?”迈尔眼中闪过惊讶,这是自己军校的同学,他怎么会认识?
看出他的诧异,弗雷德解释道,“他所在的部门也算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培训期间,可能你见到他的机会比我大。”
迈尔起身接过文件,突然心底一亮,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最后将目光移到了林微微的身上。
背脊莫名一凉,她不由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人回答,两人又很有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要是我明天看见他,会交给他的。”迈尔停顿下,道,“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反过来我谢你才对。”
迈尔没接嘴,两人相视一笑。林微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猜不出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俩大男人就这么眉来眼去,真叫人受不了,正打算说些说什么打破这个怪局,就听迈尔在那里说,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
“还早呀,其实你可以……”留下吃饭的。
弗雷德打断她,道,“我看衣服也差不多干了吧。如果没有,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衬衫暂时借给你。不过,别人的始终要还,还是自己的最好。”
迈尔虽然没弗雷德那么老奸巨猾,但他到底也是一个师的参谋长,要脑子不好使,怎么坐得上这个位置。这几句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又岂会听不出来呢?更何况,他也确实问心有愧,对微微的感情远远出了朋友之情,只是控制得很好而已,没想到却还是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了。
林微微替迈尔收下衣服,等他穿戴整齐后,送到门口,真心诚意地道,“迈尔,谢谢你。”
“谢我什么?”
“替我做了那么多事,而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你不是已经谢过我了吗?”他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看见她背后偶然闪过弗雷德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落寞。这两人的关系,就算她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而今天她留他下来有什么小目的、小把戏,他自然也清楚,只是不点破而已。自己对她的喜爱,就算不能说出口,却也可以是一种默默无闻的包容。她要玩,他就配合;她要哭,他就安慰;她要笑,他就满足。就像他曾说过的那样,他只希望自己爱的人快乐、幸福、健康,这便是一切。
“你什么时候离开柏林?”她问。
“可能还会停留一段日子,毕竟培训还有几个星期才结束。”
“之后,你真的会被派去法国吗?”
他笑,“也许。”
算算离诺曼底登6的日子不远了,现在已是3月底,再过两个月,等他柏林的培训告一段落,恐怕就要直接面对残酷的战争了。
“你要小心,”她伸手在他手上握了下,道,“6月6日的诺曼底。”
迈尔反手握住她,点头道,“我会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去瑞士一事,我希望你还是再慎重考虑。”
“好。”
两人拥抱了下,这才告别,关上房门,有些惆怅。
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弗雷德坐在里面在喝咖啡。稍作犹豫,她还是走了进去,道,“你有空吗?我有话要问你。”
他抬起头,看着她,“你说。”
“第一,为什么这几天那么晚回来?第二,那天看见的那个女子是谁?和你什么关系?第三,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
“第一,我有公事要忙。第二,那个女人是同事的妻子,和我没有关系。第三,我没有对你冷淡,是你想多了。”
“什么事要让忙得天天不回家过夜?同事的老婆为什么要你送?没关系还坐在你的车里,就坐在你身旁。你连话都不跟我说,还说没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