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愤愤不平,弗雷德倒是不以为然,道,“所以我就干脆申请去外地谋个闲职,把这里一切交给吕斯。一方面,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比较放心;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有离开柏林的打算。”林微微这张亚洲脸太引人注目,如果离开柏林,山高皇帝远,没这些强权者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和她都会活得自由点。
“你打算去哪?”
他不答反问,“你最想去哪里?”
“我?”她哼了声,道,“那还用问,瑞士呗。难道你打算和我一起去瑞士?”
“瑞士是中立国,我当然去不了,必须留在德国境内。”见她眼中满是失望,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可以申请去博登湖的康斯坦茨。”
“啊!”林微微一听顿时沸腾了,道,“康斯坦茨离瑞士才几十公里啊,你真的可以去哪里吗?”
“先别那么高兴,我只是提交了申请,文件还没批下。”
“要是能批下就好了。”
弗雷德笑笑,“赫斯刚接手我的工作,还没适应。等一切走上正轨,72o风波过去后,他们会批的。”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两人的肚子都有些饿了,弗雷德想要起床,却被微微一把拉住。
“你不是说没吃过中餐吗?今天林大厨师决定亲自下厨。”
“你刚回来,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我又没病。”
见她兴致勃勃的,他没再说什么。林微微穿好衣服,下楼时可能走得太快,一阵天旋地转头晕,她忙伸手扶住了门框。
“怎么了?”弗雷德在背后扶了她一把。
“没什么,我……”正想说什么,突然胃部一阵翻腾,她忙捂住嘴,冲进了厕所。
干呕了半天,胃里空荡荡的,也没吐出些什么。转过身,便看见弗雷德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担忧。
她忙扯出个笑容,道,“我没事。”
“微微,你最近都这样不舒服吗?”
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道,“在监狱的时候,确实也有吐过,还晕了一次。”
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月事准不准?”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现好像进监狱前到现在一直没来过,不过她也没当一回事,反正这玩意向来不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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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搪塞过去,但弗雷德却不准,道,“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啊,又要检查?”
“当然要,你答应我保重身体的。”
“那好吧。”
两人回到厨房,弗雷德给她泡了杯热果茶。刚开始还好好的,两人有说有笑,可不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腿间隐隐有股热流落下。
那绞痛越来越厉害,她脸色一僵,不由抱着肚子哀吟起来。
“怎么了?”见状,弗雷德忙扔了手上的菜刀,伸手去扶她。
“我肚子痛,好痛。”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都痉挛了。
弗雷德见情况不妙,便想伸手将她抱起来,结果却摸到了她裙子上沾染的血迹。他心口重重一跳,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风云变色。
“微微,我去叫医生。”
拉住他想问个究竟,不料她气一短,当即晕了过去。意识游移地躺了一会儿,家里来人了,冰凉的器具贴在身上,似乎在替她做检查。
究竟生了些什么?她浑浑噩噩地也不太清楚,直到一股奇怪的气味钻入鼻翼。
她一惊,登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瞧见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有些慌张,忙挣扎着起身。
见状,弗雷德将她扶起,让她靠坐在床背上,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私人医生兼好友,马库斯﹒卡尔曼。”
彼此握手打了声招呼,见他拿起针剂要给自己注射,她不禁好奇,问道,“我这是什么病?”
“不是病,你放心。”
听马库斯这么说,她更觉得奇怪,“没病,那我怎么会晕倒?”
他抬头看了眼弗雷德,笑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十多年前,马库斯曾是弗雷德同分局里的法医,两人因工作而相识结交。即便岁数相差较多,但彼此却很谈得来,一路走来,也算是十多年的至交老友了。卡尔曼是个保守派,一直以来对纳粹屠犹的行为很不齿,政见不同,又迟迟不肯入党,在局里总是受到排挤。他一怒之下,干脆就辞去警局的职务,在弗雷德的支持下开了个私人诊所,不再过问政事。
马库斯写好一张药单,道,“我看你去配药也不方便,还是我去药房,明天早上你过来取。”
弗雷德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走到门口,马库斯伸出手,道,“恭喜你。”
他笑了起来,在他手上一握,“谢谢。”
弗雷德的朋友很多,三教九流,什么类型都有。但真能交心的没几个,而这位医生就是其中一个,将微微交给他,是最放心的。
送完客,弗雷德又走了回来,见他进屋,林微微不禁问道,“你们神秘兮兮的到底在瞒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