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丽婉此人无关紧要。
如此不安分的人,韩皇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期待。她的确是很缺子嗣,但只要将崔太后盘踞在后宫的阴云一扫而空,孩子只是迟早的事。
宫女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进来伺候她洗漱,秀月用毛巾替她擦着手指。
韩皇后闭上眼睛,道:“传我的命令,将卢采女的画像送到大理寺。就说她偷了宫中的宝物逃跑,让他们贴出海捕文书,全国通缉。”
想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卢丽婉想干什么,都不会让她舒舒服服。
梳妆完毕,韩皇后走到外间,传了小宫女进来,将事情的经过仔细问了一遍。
小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好歹还是将卢丽婉前前后后的动向给说清楚了。她伺候着的这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一旦皇后怪罪下来,她就是一个死字。
“是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命!”小宫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忍着不敢哭出声。
“你起来吧。”韩皇后语气温和。
小宫女吃惊地抬头,满脸不敢相信。
“这件事是卢采女的错,与你无干。”韩皇后道,“罚你三个月份例,回宫后就去尚仪局当差吧。”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小宫女感激涕零,“砰砰砰!”的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在秀月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跟卢丽婉忽然消失不见这件事相比较,这点惩罚根本不算什么,也没有罚她去浣衣局这样的清苦之地。
韩皇后知道卢丽婉的性子,没有跟她计较。
秀月摆好早饭,刚好正武帝也到了,问道:“皇后,昨晚请太医了?”
“是。”
韩皇后道:“山儿有些惊厥之症,服了药才睡得安稳了。”
“辛苦皇后了。”
正武帝拉着她的手坐下,亲手替她夹了一筷子素饺,道:“朕已经命人去传贵妃了,让她来照料山儿。”
帝后不能缺席祈雨法会,贵妃却不一样。
韩皇后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更是减轻了她的辛劳让她得到充分的休息,心里却感觉不甚愉快。
就好像,她操了一晚上的心,最后都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正按着情绪,段贵妃到了。
她的手腕上还有被捆绑后留下来的红痕,穿着海青麻衣,头简单地挽了一个圆髻。化了一个清浅的淡妆后,仍然能看出她有些浮肿和疲惫。
和以往总是艳光四射的那位贵妃娘娘相比,眼前的这一个可谓是温良无害。
看着她的模样,韩皇后心头的那股气忽然顺了很多。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正武帝放下筷子,道:“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吗?这么早来,昨儿可歇好了?”
段贵妃低眉顺眼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惦记着山儿,哪里能睡得安稳?”
“行。”
正武帝道:“今儿的祈雨法会你就不去了,留下来照顾山儿。”
段贵妃应了,把袖子往上折了几折,站着伺候帝后用早膳。
见她如此乖觉,韩皇后越心平气和,看她的眼神也和善许多,交代道:“山儿终究是孩子,有些被吓到了。太医开了药服下后才安稳了,估摸着睡了有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