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说白三小姐为何独独针对三姐姐?”殷榕想不明白这点,若说嘲讽她们几个姐妹倒还算正常,可只嘲讽一个明显不对。
殷桦垂眸沉思,脑子转了几圈,“难道是他?”
殷榕瞬间明白阿姐所说的人是谁,“很有可能,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可能是迂回之策。”她跟白晏清统共也就接触过一次,还只聊了几句话,顺带签下口头协议,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是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那行事肯定有他的用意。
“迂回之策?”殷榕歪头看向阿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思考其中含义。
殷桦:“你想,若是他直接跟侯府夫人说要娶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嫡女,你猜侯府夫人会不会同意?”
“不会。”殷榕脱口而出,“以己度人,若是嫡母绝对不会允许七弟娶到任何能够助力七弟的妻子。七弟可以娶小官的嫡女,但不能娶有权利人家的嫡女,便是庶出也要斟酌再三。”
“不错。”殷桦也是这样想的,很多事情套在嫡母身上就能想通,她如今的许多计策都是从嫡母身上学来的。
可以说她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嫡母的影子。
“我们府上的嫡母都如此,更别提权利更大家中还有世袭的爵位要继承的侯府了。”
“哦,我明白了。”殷榕恍然大悟,“他是想让侯府夫人以为他想娶殷府的嫡女为妻,父亲在殿前行走,怎么说也是常在圣上面前露脸的,并不是个有名无权的清官,若能拉拢一二,对他庶出的位置极为有利,更别提三姐姐身后还有个当御史的外祖父,以及三姐姐那些同样走仕途的舅舅。”
“你说的对。”殷桦很满意妹妹有在认真思考,且和她的想法不相上下,“他是庶子,天生就会被嫡母和嫡出打压,想要出头必定要自个儿谋划,以他的容颜,便是尚公主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但他要真当上驸马爷,即便驸马没什么权力在身,可公主再如何也是天家女,要是在圣上面前说黑道白,假以时日,侯府夫人肯定闹心,就怕他人在背后说她嫡亲儿子的话。”
“万一圣上入了心,她儿子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殷榕立马接口:“所以,今日白三小姐的性情未必是真实模样,是故意的?”
“你觉得一个庶出,即便再嚣张会如此吗?更何况三姐姐身后还有个有权有势的外祖家。”
“这水可真深啊……”殷榕不得不感慨一声。
殷桦:“这就是他聪明之处,想来侯府夫人应该时常担心他会娶高门户的妻子,这时候来了个官位不上不下的四品嫡女,侯府夫人也是不愿的,但退而求其次,选四品官员家的庶女呢?”
殷榕:“那万一侯府夫人替他求娶二姐姐,那又怎么办?”毕竟府上庶出不止她们姐妹二人。
听妹妹这么问,殷桦不忧反笑,信誓旦旦道:“不会!”
“为何不会?”
“你想二姐姐的生母是谁?”殷桦反问。
“是叶姨娘。”
“叶姨娘是嫡母的陪嫁丫鬟,能是陪嫁丫鬟者说明她祖上至少三代都是吴府的家奴,她所出的女儿身份满打满算也够不着侯府的门槛,哪怕只是一个区区的庶子,除非是给高门户当妾。”
“你要知道身份是一道天堑,是原罪。这无关二姐姐的品性,哪怕二姐姐品行皆优,德才兼备,也不可能入得了侯府。”
“就算侯府夫人想要将二姐姐嫁给他,侯爷也不会同意的,毕竟这事儿极为丢人,这可不是结姻亲,这分明是结仇来的。”
姐妹俩突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殷榕听了阿姐这一顿分析,刚要咧嘴笑,突然想到什么事变得很沮丧。
注意到她这一变化的殷桦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唉~。"殷榕叹息一声,"可今日二姐姐口不择言,同白家的人说阿姐你毁容了,就算再看不惯庶子,也不会替之求娶,这不是让人指着脊梁骨笑话?"
殷桦习惯性捏了捏虎口,"事已生,多想无益,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有什么东西可以延缓我痊愈的时间。"
对于妹妹所说的这点,她只能暗暗祈祷侯府夫人能够给力点,力排众议替白宴清求娶她这个体弱多病没福气又毁容的庶女了。
"那好吧,我回去也仔细想想。"殷榕知道阿姐为何要延缓,索性不多问,转身离开殷桦的房间,回自己房间去了。
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嘶嘶声响个不停,她刚刚都是硬忍着,脸上的疹子又痛又痒。
她能强忍着不挠也是怕毁容,那她唯一的优势就会化为乌有,这是她不愿见到的。
主要是怕妹妹担心,她才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在门口偷偷看着这一幕的殷榕,满眼心疼,她就知道脸上的疹子根本不像阿姐所说的不痛不痒,分明是来诓她的。
但她又不得不佯装自个儿信了,不然阿姐还要担心她。
她想,她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而去,别的本事她没有,但从厨房偷那些吃的还是可以的,至少给阿姐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