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侯府长辈们带着疲惫从宫中归府时,侯府上空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将胡老夫人惊得拍了拍胸脯压压惊。
“这是生了什么事?”胡老夫人不悦地问道,任谁也不喜欢大过年的,刚一入府就听到惨叫声,徒增晦气。
管家懵逼地候在一旁,他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一时汗颜,“老奴这就去看看。”得了主子的允许,忙不迭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小跑而去查探情况。
胡老夫人本就上了岁数,这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身上的诰命服是荣耀,也是枷锁,里三层外三层,年轻的时候还能受得住,年纪大了真心熬不住,头上戴的饰也要压弯她的脖子。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回了府还要处理糟心事,她的心情能愉快嘛!
“行了,都会去洗漱洗漱,待会儿再看看究竟生了什么事。”扭头又吩咐葛如蓉,“你多盯着点。”
“是。”
大家各自散去洗漱更衣。
等整个侯府再聚集在一块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廊中的红灯笼早已高挂,室内更是点满了蜡烛。
一大家子好几十口人聚集在一块,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坐着的,除了长辈外,就是嫡子嫡女可以坐着。
哪怕是已经成了家的白晏池和白晏清也得站着。
嫡出尊贵,向来不是说说的,而是体现在各个方面。
殷桦站在晏清身边,偷偷抬眼打量着众人,胡老夫人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定远侯和三老爷则是坐在一侧喝着茶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葛如蓉却是一脸愉悦,而三夫人的神色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似是暗喜。
默默垂下头,琢磨着三夫人为什么露出这副表情。
这时,胡老夫人开口了,“老大媳妇,你说说生了什么事?”
葛如蓉得了管家的禀报,心情愉悦的不得了,但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唉,晏河没了。”
定远侯怔愣了一瞬,才想起来晏河是他的小儿子,因为年岁尚小,就没在他跟前活跃过,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见上一回。
他又是将领,身上带着杀伐之气,小小的白晏河见了他就害怕,久而久之,他就更记不得这个小儿子了。
倒是胡老夫人真的伤心了一瞬,白晏河是她最小的孙子,偶尔还是会到她的松鹤院给她逗趣,一时不敢相信,口吻中带了些不易察觉地质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没了?”
葛如蓉假意用帕子遮了遮,免得叫旁人看到她上扬的嘴角,“说是昨日夜里踹了被子,而守夜的小丫头睡得又熟,没有及时添炭火,这才冻没了。”
这个理由其他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葛如蓉是不信的,哪有冻个一夜人就没了的,就算真冻着了,边上也有被子,人总会下意识拉被子过来盖,又不是断手断脚的人。
但她也不会去深究,又不是她的儿子。
胡老夫人皱着眉头,对这个理由当然是不信的,她下意识就觉得是葛如蓉对她的小孙子出手了。
又暗自摇头,跟葛如蓉做了二十多年的婆媳,彼此的性子还是清楚的,葛如蓉要是有这个本事,侯府的庶出也不会这么多了。
她下意识选择性遗忘,侯府的中馈还是几年前才交到葛如蓉手中,那时候当家做主的是她自己,葛如蓉便是要下手也伸不了太长。
免得被抓住了把柄,又是一顿敲打。
大过年的,骤然听到这么个消息,胡老夫人和定远侯心中还是挺难过的,至于二夫人和三老爷夫妻也就面上难过,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