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晏池被明面嘲讽的脸都绿了,顾念着定远侯在场,又不好对着嫡母破口大骂,不得不咽下这份耻辱,咬牙切齿般回答道:“是儿子无能,不及几位弟弟,实在惭愧,惭愧。”
“知道惭愧还在这不思进取?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事!”葛如蓉直接开骂,才不管定远侯有没有在场,声音大到守门的小厮都能听到。
守门小厮恨不得双耳俱聋,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二爷睚眦必报,得罪过他的下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这叫他听到二爷被老夫人怒骂的场景,他哪里还有活路?
天要亡他啊。
不禁在心中大呼。
呜呼哀哉。
“母亲说的是!”白晏池怒目切齿,恨不得一口把葛如蓉这个贱妇给吞了。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别待在这里碍眼。”葛如蓉像赶苍蝇一般驱逐白晏池。
“可父亲他……”白晏池可不想走,好不容易得了能在父亲面前露脸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轻易错过!
现在父亲膝下只有他、三弟和八弟三个儿子。
论才干贤德其他两个弟弟都比不上他,要不是他这些年一直苦恼于没有儿子,没什么精力放在仕途上,他早今非昔比了!
现在他儿子有了,四弟这个嫡出又死了,他再在父亲面前表现一二,何愁这世子之位落不到他手中?
他的神情逐渐荡漾,神向往之。
葛如蓉一阵恶寒,直接招呼来下人,“来人,将他给我丢出去!”
白晏池刚一回神就见两个比较壮的小厮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不禁勃然大怒,“混账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我给他们的胆子,快些将他丢出去,看着碍眼!”
两个小厮本来因为白晏池的话而心生迟疑,继而对上葛如蓉这个当家做主的老夫人冷森森的目光时,飞一般的将白晏池架了出去。
白晏池破口大骂,奈何两个小厮充耳不闻,一直将他拖出院门口才小心翼翼放下,赔笑道:“还请二爷恕罪,老夫人的命令,小的们不敢不听啊。”
“混账东西!”白晏池自知丢了脸面,对着两个小厮上去就是一人一脚,阴鸷地看着关起来的书房大门,冷哼一声,衣袖一甩离去。
今日的耻辱他是记下了!
书房内的一场闹剧,身处其中的定远侯恍若未觉。
自从他的兵权被夺之后,他的威信大不如前,更甚至还惹了众怒,如靖国公府、陈国公府等都看他十分不顺眼,就连姻亲关系的镇北侯见到他都嗤之以鼻,头一扭转身离去,要不是顾忌着彼此身份,怕是早就破口大骂。
他原想着就算兵权被夺也无碍,至少他还有个屡立战功的儿子,凭借儿子的这份才能本事,还是有立足之地的。
奈何在最后一场战役上,他的儿斩下地方将领头颅之时,同时不防被敌方一刀砍在背后,最后不治而亡。
也是因此,陛下念及他的功劳,特追封为武安君,并特许侯府世袭五代后降爵,分明是无上荣耀。
偏偏他高兴不起来。
一个活着的行走荣耀和死去的容易遗忘的荣耀。
葛如蓉大致能够理解定远侯的心思,因为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甚至比定远侯更痛,她只有时儿一个儿子,可定远侯有好多个儿子,也不是第一回死儿子。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