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个例子,如果是你母亲生病了,你在和自己兄弟商讨怎么办,却现你兄弟丝毫不关心……你会有什么情绪?”
“我会很生气!”
“对呗,把你的生气表现出来,但注意……生气不是愤怒,因为你们是兄弟。你要表达出生气的模样……然后你注意看这里。”
他指着剧本上的一段:
“你生气,但因为你在外面历练过,所以你学会了忍耐。把这股生气忍下来,但要表达出来兄弟间的疏远,所以这里你什么都不要说,就沉默。沉默是很难受的,沉默一秒到两秒之后,再次主动开口:母后一直在绣菊花……这会给观众一种没话找话的既视感。在通过你之前的生气、沉默,就会给观众营造出一种就算你生气了,但至少还遵循着兄恭弟敬的美德。然后等说完这句,该元诚开口说:一定是为了重阳用的。”
周杰仑若有所思,而许鑫还在继续替他剖析:
“你看,从你心疼母亲,到来见兄长询问母亲病情,现兄长漠不关心而生气,再从生气选择了隐忍,保持兄弟之间的友爱而不火,在到给元吉台阶下……
这一个镜头里,你那种忠于母亲,照顾兄长,友爱弟弟的形象就完全建立起来了,懂了没?你这种形象只要立住了,那么你今天下午拍的那段镜头就会顺理成章的帮观众在心里,完成一种“孝道”与“君臣”之间的那种挣扎感。
你想要兄恭弟敬,父母恩爱。但后来现父王谋害母后而挣扎,又因为心疼母亲亲自喝下那碗毒药而愤怒,最后答应帮助母后……这一切的角色心态转变,是合理的,是自然的。
而最后结局你的自杀,就可以用一个非常符合咱们天朝人理念的“自古忠孝难两全”的概念,来诠释杰王子这个人的悲壮,以及帝王家的冷酷无情。就这么一下子,戏剧张力就有了,懂了么?”
“……就这么简单!?”
周杰仑的眼神一下就直了。
只觉得听到了对方的话后,一下子,杰王子在他心里就有了一个非常具体的形象。
忠孝难两全,心疼母亲,敬畏父亲……
杰王子的形象忽然就出现在了心里面。
本能的抬头,看着手里握着剧本的新朋友,他满眼不可置信:
“真就这么简单吗!?”
“简单个屁。”
谁知听到他连续两个反问后,许鑫却翻了个白眼:
“要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和你说的一切,只是让你从表象上给观众一个概念。但怎么演,怎么弄,你还差远了呢。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身为演员你先要做的是琢磨人物内心,而不是两只眼睛滴熘熘的在那乱转……演戏哪有那么简单的,开玩笑呢?”
“呃……”
原本以为自己一下子融会贯通的周杰仑先是愕然……
随即有些尴尬:
“可在你嘴里听起来好简单喔。”
“废话,我是导演,我是电影的拍摄者,当然有着自己的理念了。而我刚才说的,就是我心里要拍摄时的形象。而作为演员的你是阐述者、是表达者,你听着明白,可演技怎么表达我需要的东西,才是真正的难点。懂了吧?”
“……嗯,虽然听你这么一说,又觉得很难搞的样子。但至少我明白了……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许鑫摆摆手:
“来,我现在给你讲一下你可以用到什么技巧……”
片刻后。
一身玄底纹金绣的蟒袍穿在身上,头戴金冠的周杰仑和许鑫一起走了出来。
“诶,明天早上打球吗?”
“明天?”
许鑫想了想,点点头:
“能打。”
“要不要在叫些人,我们来3v3?”
“……你到底是来拍戏还是干嘛的?瘾咋那么大呢。”
许鑫有些无语。
周杰仑笑了笑,接着很自然的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几个安保,没在说话。
俩人直接朝着灯火通明的宫殿里走去。
……
“嗯……照你这么说,这段确实可以这么改。”
夜晚,宫殿内。
张一谋听到了许鑫的话后,点点头:
“这里确实是疏忽了。”
而听到这话,许鑫还没开口,周杰仑就问道:
“张导,那我按照许鑫给我的思路那么表现,可以吗?”
“可以。”
张一谋颇为赞赏的看了许鑫一眼,对一旁的刘国楠说道:
“把刘叶喊来,这里改一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