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为生计忙活的农家人已经换下新衣,穿上往日劳作的旧衣,为一家人的生计奔波。
靠山村,里正带着村里所有汉子,加紧修筑院墙,妇人们也不敢耽搁,腌菜腌了一缸又一缸,院子里晾满了风干菜。
沈南带着许芪,再次赶往镇上。
自从年前雪停了之后,气温便缓缓上升,如今他们出来根本不用穿冬衣,只需在外头套上一件厚实的外套即可,暖烘烘的太阳照着,甚至还有些热。
七公的牛车被村里征用,和里正家的牛车一样,由全体村民出牛车费。
初三一早上,天还不亮,沈南便先去七公家,花钱租了一天牛车,和许芪一同赶往镇上。
他们此行是去卖人参的,打定主意先去镇上的医馆问问,如果价钱不高,她们立马赶往县城,争取高价将人参卖掉。
两人到镇上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人食五谷杂粮,就一定会生病,这不,才初三,医馆的大门就大大敞开。
沈南走进医春堂,旁边的小伙计立马迎了出来,看到是两个姑娘,笑呵呵的问:“两位姑娘是看诊还是买药?”
沈南摇头,视线往医馆里面看去,见里头有人头攒动,遂问道:“不知你们医馆主事的人在否?”
小伙计闻言,仔仔细细打量两人一番,不确定的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许芪不像沈南那般好脾气,一记冷眼立马朝伙计飞过去,伙计被吓得脖子一缩,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去了后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掀开布帘,径直往两人这边过来,待行至跟前,才缓缓问道:“两位可有要事?”
“老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沈南恭敬道。
大夫看两人一桌干净整洁,谦逊有礼,索性将两人带到后堂,又让小伙计给两人斟好茶才离开。
沈南没有去喝那杯茶水,倒是许芪端起茶杯,轻嗅一口,开口道:“玉葶茶,取适量玉葶,佐以大枣,枸杞,白味子,南翘,有补气血,养心安神之效。”
老大夫一听,便知面前这个小姑娘懂医理,遂也不像方才那般轻慢。
沈南赞赏的看了一眼许芪,随即示意她将人参拿出来。
许芪依言照做,小心翼翼的将包裹好的人参拿出来,待掀开面前的棉布时,老大夫也不再淡定,小心翼翼的抚摸人参须,口中连连赞叹:“好参,好参,看年份,约莫两百出头,根须完好,实乃上品。”
沈南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问道:“不知大夫这里可收这根人参?”
大夫忙不迭点头,“收,当然收,不知姑娘开价多少?”
沈南望向许芪,示意由她来谈,许芪收到自家小姐的指示,立马和大夫谈条件。
“大夫以为如何?”
大夫方才就知许芪懂医理,因此也没敢乱报价,想了想,取了个折中的价格,“八百两。”
许芪连忙摇头:“大夫也知道,品相如此之好的百年人参,若是放在宁安县乃至冀州府,得值多少银子,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你们只要有路子,将这根人参卖到有需要的人手里,那就是净赚。”
老大夫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也想多赚点,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被对方识破,知道对方不好诓骗,他咬咬牙,报了一千四百两的价格。
闻言,许芪仍是摇头,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遂劝道:“小姐,咱们去杏林斋问问吧!”
沈南闻言立即起身,俨然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老大夫慌忙叫住两人,咬咬牙,报出一千八百两的价格。
沈南扭头,见对方一脸肉痛和懊悔的表情,知道这定是对方能给出的最高价,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人参卖给他。
老大夫见对方答应,将人参放进里间,随即亲自去取了银子,数清楚后递给沈南。
沈南数了数,确定金额没错,笑呵呵的和大夫告别。
大夫立马拉住许芪,小声道:“姑娘若是以后再得了这么好的药材,定要先来我医春堂。”
许芪笑着点头,一副和对方商定的模样。
“大夫,既然如此,我们可否在医馆采买些药材,正好给她练练手。”沈南指着许芪道,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溺爱晚辈的大姐。
听到有人拿这么昂贵的药材给个小姑娘练手,大夫心里直呼她太过奢侈,不过送上门的生意断然没有不做的道理,于是转身吩咐小伙计给她们抓药,自己则回了里间。
老大夫回到里间,看了看这株百年人参,立马招呼后院的小学徒,去弟子家里把人都叫回来守着医馆。
晚间他要带护卫将人参快马加鞭送到冀州府。
沈南凑到许芪耳边道:“你想想我们平时都是得哪些病,按照那些病配好药材,除此之外还要买些常见的和你觉得需要的药材,你只管买,银子我来付,去吧。”
许芪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
最近这段时间村里的动静,以及他们一家的行为,许芪早已从中嗅到些敏感的气息,因此现在得了小姐的话,立马认真挑选药材,并和伙计讨价还价,最终买药材花了九十多两银子。
这虽然听起来很多,但和方才的收入比起来完全是大巫见小巫,因此两人眼睛都没眨一下,倒是小伙计,边包药边擦汗,眼神时不时打量两人。
“别擦了,汗水都滴进去了。”许芪叉着腰,十分嫌弃的看着小伙计。
“是是是,嘿嘿。”小伙计闻言立马收回视线,专心包药。
这么贵重的药,沈南自然要收进空间,否则这单单用纸包的药材放在外头几天就给潮了,那她不得心痛死。
出了医馆,沈南立马把剩余的银票、银锭子,铜板放入里衣的口袋里(空间),随即带着许芪去街上采买粮食。
之前采买粮食的时候手头紧,断断续续的也才囤了不到千斤,如今手头有了银子,她自然要放开手囤货。
她先是去了粮店,找掌柜定了五千斤白米,两千斤白面,糙米和黑面也各要了一千斤,除此之外,她又订购了各种豆类各几百斤,红糖冰糖共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