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里只剩下爷奶两人,阿奶成了瘫子,不可能来帮她,那自然只能是阿爷。
阿爷虽然没有像喜欢两个哥哥那样喜欢她,但她始终是他们的孙女,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沈建双这样想着,双眼期待的看向左边的院子。
旱尸被沈建双巨大的尖叫声惊动,放弃追耗子,全部返回来,院子里的旱尸也伸出长着长指甲的鸡爪子抓沈建双的脚。
“救我啊,阿爷,救我,我是你孙女,你不能见死不救。”沈建双在门框上左手闪躲,一边踢旱尸,一边朝隔壁院子大喊。
至于堂屋里的沈建霍,她已经完全不抱希望。能把亲妹妹推出来的人,她肯定不相信他会救自己。
嚎了半天,隔壁院子没动静,眼看大批旱尸朝她这边涌过来,沈建双急了,眼神焦急的在院子里寻找什么东西,半晌,她扯下门框顶上的一块青苔,拼了命的往隔壁院子方向扔。
傻一点的旱尸果然被吸引过去,沈建双这边只剩下二十来只旱尸。
她看了看外头的二十只旱尸,又对比了院子里落单的旱尸,终于下定决心,飞从门框上跳下来,直奔猪圈,也就是茅厕。
沈家大房的猪圈没养过猪,只有一个茅坑,沈建双跑进去,快把木门关上,那只旱尸跟着过去,沈建双在里面大气不敢出,缩在角落里。
这只旱尸也不傻,示意同伴们进来的同时,自己就守在猪圈门口,沈建双靠着爬满蜘蛛网的墙壁,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哗哗的落下来。
沈大壮自然看到自己女儿刚才的行为,他站在墙头,看着自己围墙下面的青苔,知道她方才是存了把旱尸引过来的心思,到这会,她终于歇了救他们兄妹二人的心思。
他如今才不过三十几岁,还有大把的时间,如今媳妇儿也死了,等这场灾挨过去了,大不了重新找个媳妇,生两个孩子便是,建霍那兄妹俩,他是不敢再认了。
把竹梯子搬到院子里放好,沈大壮进了屋。沈老头抽着旱烟,“怎么?打定主意了?”沈老头子斜睨了沈大壮一眼。
沈大壮苦笑一声,点点头,“是呀。”
“既然这样,你也别惦记他们了,好好守着咱们这个小院,我和你娘不会坏事。”
“好,我晓得,我这就去做饭。”沈大壮应道。
这段时间,他成长了不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整日吃喝玩乐。
现在他每天都在琢磨,该怎样挨过这个灾难。
“嗯,你去吧,别忘了烧锅热水。”沈老头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沈大壮转身走出屋子,刚走出院子,就听到隔壁传来沈建双的怒喊。
“我杀了你!啊啊啊!”他只是听了一声,就转去灶屋,烧火做饭,一句话没说。
沈建双在猪圈找到一把锄头,锄头虽然生了锈,但还有一截比较锋利,她死死握住锄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门口。
此时门口的旱尸失去了耐性,开始用头撞击猪圈的木门,一声声的撞击,让沈建双惊恐到了极点。
沈建霍以为推了自己的妹妹出去喂旱尸就万事大吉了,这会已经躺到床上睡大觉。
“砰!”激烈的撞击,让老旧的木门出阵阵断裂的声音。
沈建双一哆嗦,手里的锄头险些掉在地上,她看见茅坑旁边的石头柱子,带着锄头爬了上去。
“嘭!”木门的门栓彻底断裂。
她吓的差点尖叫出声,双腿软,差点没摔下石柱。
旱尸闯进来,僵硬的环视四周,沈建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尽全力把手里的锄头狠狠砸向旱尸的脑袋。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歪打正着,她的锄头绕到旱尸的后脑勺,歘的一下挖断了他的脖子,旱尸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一个人类轻轻松松杀死。
惯性作用,旱尸倒进了茅厕,溅起了一片屎尿水花,沈建双来不及躲闪,身上也被溅了几滴。
劫后余生的她根本管不了身上的东西,抱着锄头快跑到院子。
院墙上有两只旱尸的大半身子已经越过墙头,眼看就要翻进来。
她赶紧跑到院子侧面,滚动腌菜的大坛子垫在墙根,快翻了过去。
旱尸们听到动静,又一窝蜂的往那边跑。沈建双逃跑时不忘捡起沾了血的锄头,神色惊慌的跑进巷道里。
这锄头是她眼下唯一可以拿来保命的武器,若是丢了,那她可真就是砧板上的肉,任旱尸宰割。
沈建双在巷道里飞穿梭,躲避旱尸,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爬满枯藤的院子,她立马把锄头勾在腰带上,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
双手双脚死死勾住院墙的缝隙,待往上面爬了一截之后,她拿手里的锄头勾住墙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去,毫无形象可言。
没想到养尊处优好几年的沈建双,在这种时候竟然能爬进院墙,真是人到了穷途末路,什么技能都能激出来。
翻进院子,来不及查看情况,她捡起地上的锄头,尸群朝她这边,连带着地面都震动起来,沈建双坐在堂屋门前的石梯子上,不知所措。
待尸群离开后,她才打量这个院子,院里杂草丛生,无人打理,但中间的石坝又干干净净,连根杂草都没长。
她想起这是村里赵阿婆的家,她立刻去敲门,奈何敲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她尝试推门往里面走,门又从里面反锁,她进不去。
在院子里绕了好大一圈,她通过屋檐下摆着的竹梯子,爬上了房顶,掀开瓦片,侧身翻了进去。
两人多高的距离,她扑通一下子跳下去,骨头出咔嚓一声,沈建双痛呼一声,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好半晌,她觉得自己腿上的疼痛没那么强烈了,才缓缓站起身来,奈何站起到一半的时候,腰部突然抽痛,她不得不再次蹲下身去。
她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腰和腿,咬紧牙关,就在地上坐了好几个时辰,渐渐的,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