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沈南忽然被楼道里轻微的脚步声惊醒。
这段时间住在野外,虽然有卫一他们守夜,但沈南仍旧没有睡死,一听到响动就容易惊醒。
她没穿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口,蹲在门下面,耳朵贴近木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楼道里的确有人在走动,这谨小慎微的动作,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
沈南悄悄戳开木门上面的油纸,想偷偷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奈何她手指都快戳破了,这纸也不破,没办法,她只好将门微微开了一条缝,趁机观察外面的动静。
只见一名男子正鬼鬼祟祟的从楼梯上往下走,手里还举着一根蜡烛,他怕蜡烛熄灭,用手微微挡住,但行走之间仍有微风将烛芯吹的摇曳。
沈南眉头紧蹙,心里暗想莫不是来打劫的。
是了,他们一行人又是车又是马,一看就比较富裕,这伙人肯定是盯上了他们。
按理说他们今天吃的饭菜应该没问题,毕竟许芪就是大夫,若是有问题她肯定第一个看出来,但她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证明饭菜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饭菜没有问题,那这个人大晚上偷偷摸摸的在楼道里干什么?
难不成他是想寻仇,还是想点迷香啥的?
沈南越觉得她的猜测十有八九对了。
这男子身形瘦弱,身体看上去很虚弱,而且走路的姿势也十分怪异,像是有什么病症。
沈南越来越好奇,她轻手轻脚的靠近窗户,从窗边的檐悄悄摸摸的走到卫辞和大姐的房间外面。
“嘟嘟!”她轻轻敲了窗框,不一会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她怕姐夫误杀她,于是赶紧小声道:“姐夫,是我!”
听到声音,卫辞果然放下警惕,将手里的匕塞进剑鞘。
将窗户打开,他看着扒在屋檐下)黑漆漆的二妹,赶紧把她拉进来。
“别点灯。”沈南小声道,“刚才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上楼,担心有什么问题,所以跑出来看看。”
卫辞皱了皱眉头,"那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沈南用鼻音出了否定的一声,“是个男人,身材有点佝偻,背对着我,举着蜡烛下楼,他走的匆匆忙忙,应该是在找东西。”
“嗯,我立马通知卫一,让他们加强警戒,你快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沈月此时也醒了,她在黑暗里安抚好两个孩子,等卫辞走近了,才开口问道:“可是为财?”
卫辞摇头,吩咐卫一他们晚上加强巡逻,不要放松警惕。
没想到一夜过去,他们竟然平安无事,就连沈南都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毕竟他们吃完早饭,就要收拾行李离开,这伙人还不动手,说明是她想错了。
早饭也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放下了心。
吃完饭,大伙准备离开,没想到要去牵马的时候,卫一他们现有两匹马不太对劲,喊来小伙计一问,他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直说不知道。
虽然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大家敏锐的察觉到这间客栈确实有点问题。
客官们,兴许是昨日给马儿吃的草不新鲜,这会才会这样,众位不要着急,我这就让小二去请疫官回来给这些马儿瞧瞧。”
掌柜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若是真出了问题,我们客栈一定会尽力赔偿,还望各位不要着急。”
“好吧!”卫辞点头道,“那就麻烦了。”回头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
店小二赶紧退下去,去请疫官。
素芬婶子一家都是聪明人,虽然卫辞没有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们,但他们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于是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尽量靠着沈家人。
疫官来的很快,因为他才上任不久,还缺乏经验,这会就是需要多多诊治才能积累经验,所以一听是马匹不好,便带着工具来查看马匹的情况。
“果真是染了疫病,怕是这些马匹都要带回驿站,让疫官们治好才能离开,否则马匹一但流出去,肯定会让其他马匹也病。”疫官沉声道。
掌柜点了点头,对疫官道:“大人,请将这几匹马全部带回疫馆,麻烦您好好治疗,一定要将马匹治好。”
疫官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救治它们,只是这马患得疫病的情况比较严重,若是不及时处置,怕是会引瘟疫。”
掌柜一怔,随即苦恼道:“这可怎么办啊。。。。。。”
众人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答,倒像是挺正常的,因此心里更是疑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沈南低垂着头,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她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三娃见沈月不出声,轻轻推了她一把。
沈南抬起头看向他,见三娃挤了挤眼睛,她瞬间会意,装作什么都不懂,一脸茫然的看向疫官。
疫官一脸正气的看着她,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这几匹马暂时由我照料,我先拉走了,待痊愈之后,再将它们运回客栈。”
两人全程交流,完全忽视了卫辞一行人,就要带走他们的马,在疫官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卫辞挡住了他的去路。
“慢着,这是我们的马,二位没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就要强行带走我们的马。这是何意。”卫辞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
“你们的马生了病,自然需要带走的,这是白河县的规矩。”疫官理所当然道。
“哦,那看来你们白河县到处都是疫病啊,可我进城这么久,也没有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呀,若照你这样说我的马在你这里停了一夜就染上了疫病,那我们人怎么没事,还有你们马厩里的马,我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呀。”卫辞道。
“那是因为染了病的马已经被我们送到疫站去了,留在这里的马自然没有问题,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马厩看看。”疫官冷哼一声,语气十分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