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大家早早的醒来,一家有响动,立马惊醒了另外一家,这样一圈下来,整个营地的人都醒了。
冬日的早晨冷得不得了,那刺骨的寒风仿佛要把人的骨头冻断若不是,他们都带了厚厚的棉衣,这会儿恐怕都已经被冻死在雪地里了。
这会儿起来的太早了,天都还没有亮,大多数人家都没有准备蜡烛,即使是有,蜡烛这矜贵玩意儿,他们也舍不得用。
大家进山之后愈节约,蜡烛这种东西只有重要的场合才拿出来,若想照明,只能依靠烧柴生火。
奈何昨天他们忙完房子的事就已经很晚了,大伙都没来得及去捡柴火。
今儿个早上这么早起来,他们肯定不好意思腆着脸再去沈家蹭饭,于是摸黑走进林子里捡柴火回去。
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照火把,年氏自然不知道这些,只不过她向来心细又善良,自然知道大家没地儿生火做饭,所以特意起了个大早。
平时做饭都是她和两三个姑娘完成,顶多再喊人来烧个火,今儿个要做一两百号人的饭食,她只好喊来十多个姑娘,帮她一起揉面。
冬天的大早上,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干脆今儿早上就做个稀饭馒头,再配点儿凉拌野菜就成了。
“沈大哥,你要去哪里?”天蒙蒙亮,勉强不用火把和灯笼便能看到人影的时候,年氏端着淘菜水去外面倒,看到里正带着儿子们拄着木棍往外头走,疑惑的问道。
“是年妹子呀,我带着他们三个出去捡柴。”
“这么早出去作甚,外头雪水早就把柴润湿了,再怎么捡柴也得太阳出来了再去呀,何况起那么早,小心冻着了。”
“哎呦,不碍事,他们都是男娃子,不怕冻,扛柴还是很轻松的,而且天色尚未大亮,路上没啥危险。”
“不成,外头黑灯瞎火的,不安全,何况咱这才来了几头野猪,还伤到了小符,那姑娘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下不来床呢。。”
“什么?”几人一听,瞬间汗毛直竖,原来他们昨天吃的野猪肉,是这样来的。
“可、可是……”里正犹犹豫豫,羞得脸色通红,好在这会天还没亮,众人都没有觉。
“婶儿,是这样的。昨天我们都没有捡柴火,眼下又没有灶台,大伙若是不出去捡柴的话,就没有早饭吃,所以我们才一大早就出去捡柴禾。。”
“原来是这样,都怪我昨晚没有说清楚,你们快回来吧,早上的饭我已经做好了,馒头配稀饭,也做了咱们村里人的份儿,你们快去叫他起床吧。”
“得得得,那老大你和我出去找人,你们俩把村里人全都叫起来。”
“你的意思是村里人已经出去了吗?”年氏问。
“没错,大伙天不亮就出去了,就我们一家,他们娘心疼这几个小子,这会了才叫他们起床,这不,天蒙蒙亮了才起来,都怪这几个懒小子。”
“好,快去叫大伙回来,这么久了不回来,怕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好好好,我这就去你别担心,小子们快去叫村里人起来了,别让人家久等了。”
父子四人兵分两路,顿时忙碌起来。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年氏早饭已经做好,村里人也已经过来了,就是出去找人的里正父子,以及外出时柴火的人还没有回来。
“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时间过了这么久,大伙也开始着急起来,早饭也顾不得吃,村里剩余的人和女人们就要出去找人。
就在这时,里正带着人回来了,他们身后俨然是抱着手臂的徐二叔。
“这是怎么了?”徐二叔的媳妇儿,王荷花着急忙慌的跑上去,看到血流不止的手臂,顿时哎呀一声躺在地上。
“嫂子快起来。”徐二叔的弟弟徐三立马把自家嫂子拉起来,接着便去查看自家大哥的伤势。
待到看到狰狞的伤口,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弄的被什么伤到了啊?”
“你们是不是遇到了野猪。”年氏问。
“不是,还请许医师帮徐二看看。”里正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时间拖得久了,徐二这条手臂就废了。
徐二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神情麻木,他是家里的老大,若是这条手臂废了,让自己的妻儿该怎么办。
自己的弟弟还未成婚,若是有了一个残废的大哥,那他将来该如何娶亲,谁家的女孩子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来?
许芪连忙返回去拿药箱,众人把徐二扶到到椅子上坐好,接着便是整治和敷药。
里正这才把早上惊险的一幕娓娓道来。
当时他们正在外面拾捡柴火,忽然一群黑乎乎的身影窜出来,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咬住胳膊。
幸亏有几个人拿了镰刀和锄头,反应极快的砍开了那黑影,只不过那黑影力气巨大,被打跑之后立马卷土重来。
沈河将手里的锄头狠狠朝黑影挖过去。一锄下去,就将那些黑影打倒在地,然后他们赶紧往回跑,可是早上辛苦找的柴禾一点没拿回来。
不仅没有找到柴火,还伤了好几个人,其中伤得最严重的就是徐二。
“许医师,你看看他的手臂上的伤怎么样啊?能不能治?要什么草药,我们立马就出去找。”王荷花忧心忡忡的站在自己丈夫身侧。
“能治,虽然伤到筋骨,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这里交给我。”许芪查看一番,得出定论,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二在听到许芪的话后,刚才灰白的眸子,瞬间爆出光彩,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许芪将徐二的伤包扎好,又给他固定了木支架,这才让人把他带回去。
只不过临走时,她朝王荷花使了一个眼神,扶着徐二的王荷花脚步一顿,心里隐隐不安。
待他们走后,沈南立马把许芪拉到旁边,问道:“他的伤到底如何?”
“小姐,他伤得太严重了,虽然我能把它治好,但是他的手以后肯定会受影响,活动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