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军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巨石光滑,上面长满湿漉漉的苔藓,没有落脚和手抓的地方。
他把身上的登山绳解下来,耸耸肩膀,摊开手说:“完了,登山绳没有固定点,巨石长满苔藓,太光滑爬不上去,难,难于上青天!”
窦芍药把相机交给他,说:“躲一边,我试试。”
“你?”
马志军眉头拧成了川字,满脸不解和疑惑,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块巨石五米多高,又这么光滑,你咋爬上去?”
“除非长上翅膀飞过去。”一边的同学揶揄道。
窦芍药不吭声,把旅游鞋脱下来,袜子脱掉,拿起登山绳斜着背在肩上。
“行吗?”马志军担心地说,“不行咱就回去吧,别逞能了!”
窦芍药说:“你不行,保不齐别人就行呢!起来,别在眼前碍事。”
她把马志军扒拉到一边,肩膀抖了抖,放松一下,深吸一口气,双手就搭在了巨石上。
同学们都瞪大眼,憋住气看着她,觉得这么光滑的巨石,她肯定爬不上去。
窦芍药从小爬树,手脚像壁虎的吸盘一样,紧紧地吸附在巨石上。
窦芍药知道,即使看起来再光滑的岩石,其实也有它的“破绽”,那就是缝隙,或者小窝点,这些都是攀岩者的着力点和落脚点,是他们特有的梯子。
只不过,需要一份勇气和胆大、心细,以及有力的胳膊、手指和腿脚而已。
几分钟后,窦芍药在众目睽睽下攀上巨石,将攀山绳甩了下来。
过了巨石,前边是一片茂密的樟子松树林,由于没有人破坏,樟子松株距很近,而且每棵都像千手观音似的,长着无数个手臂,交叉在一起。
这么密集的树林,除了飞虫,根本穿不过去。
有的同学又打退堂鼓。
马志军受到刚才窦芍药刺激,不想退缩,想表现一下,就挥起砍刀去砍树枝。
大约半个小时,马志军累得手臂酸麻,总算砍出一条几十公分宽的林间空隙,窦芍药他们依次穿过。
可是更大的困难很快就横亘面前,穿过樟子松,前边是一处断崖,几十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空,一些野鸽子恣肆盘旋。
河流是剐着峭壁、打着漩涡奔涌过来的。
树林左侧边缘,是一个六米多高、五米多宽的山涧,河水流到此地,突然被山涧“瘦身”,就有些不甘心,在山涧间吐着愤怒的白沫,咆哮撕咬,似乎要把两边的岩石撕碎、咬碎。
天无绝人之路。
山涧上,一棵枯死的大松树搭在两边的岩石上,形成一个“独木桥”。
马志军欢呼着,朝“独木桥”跑过去。其他同学纷纷跟上。
可很快,马志军就停止欢呼,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独木桥”上长满了绿苔,毛茸茸的,十分湿滑。
“这不是要孩子命吗!”
一名男同学望着脚下呼啸的河水,倒退了两步说,“妈呀,谁愿意过谁过,我可不敢过,打死也不过!”
窦芍药没说话,旅游鞋在身边沙土上蹭了蹭,找了一根几米长的枯树枝,就要过“独木桥”。
“窦芍药……”
马志军的声音颤颤的,“别逞能了,咱回去吧,这太危险,掉下去就没命了。”
“你别在这蛊惑人心,要是你胆怯,就自己回去!”窦芍药回头白了马志军一眼。
“疯了!”马志军听着山涧里的咆哮声就胆寒,低声嘀咕道,“要是掉下去,哪还有救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窦芍药这次真恼了,狠狠瞪他一眼。
马志军不再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窦芍药一点一点试探着,在“独木桥”上往前挪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错眼珠地盯着窦芍药的脚步。
两分钟后,窦芍药终于踏上了对岸的土地,她自己也吐出一口气,刚才揪着的心放松下来。
同学们都为她鼓掌,觉得这个“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就是胆量也出奇地大。
窦芍药把攀山绳系在一颗大树上,绳子隔空扔过来,让想过去的人把绳子系在腰上,加了一道保险。
一个男生胆子大,学着窦芍药的样子,拿着一根长木杆,踏上了“独木桥”……
这个男生过去后,松了口气说:“没啥,只要眼睛不往下瞅,脚步踩实了,就没事。”
虽然他这样说,但其他几个同学还在犹豫,究竟过还是不过?
马志军迟疑了下,迈上了独木桥。
他不能不过去,因为深爱的人在对面,他不能让她把自己看扁,不然自己连个女生都不如,将来岂不留下把柄,还如何追求窦芍药?
另外,马志军做了危险系数评估,窦芍药把攀山绳系在古松上,肯定非常牢靠,即使不小心掉下去,攀山绳也会把他拽住,没有生命危险,顶多受点皮肉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