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窦大虎和边秀珍照例出门巡边。当他们走出十来里地,准备坐下来喘口气,喝口水的时候,突然听到右边的森林里传来一阵咆哮声。
窦大虎侧耳倾听,那声音既愤怒,又透着无奈,又像是哀嚎和哭泣。
窦大虎二话不说就钻进了森林。他挥舞着砍刀砍断密密麻麻挡路的藤条,走出几百米,看见一条经过榛树丛的兽道上,一只半大黑熊被猎套套住了脖子。
可能是被套住的时间太久,黑熊挣扎得动作太大,猎套紧紧地勒在黑熊脖子上。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窦大虎骂了句脏话,说下套子的人不得好死,生孩子没屁眼!他朝黑熊凑过去。
黑熊以为他是下套子的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挣着猎套朝他怒吼起来,那意思是要把他咬死而后快。
猎套本来在它挣扎下,已经很紧了,勒得它喘不上气,它再这么拼命一挣,猎套又收紧了一些,几乎要把黑熊的脖子勒断,黑熊咣当一声倒在草丛里。
黑熊虽然倒下了,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但它眼里的愤怒、怨恨,依然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黑熊嘴里出阵阵威胁的声音,但那是强弩之末,因为它已经站不起来,也喘不上气了。
窦大虎轻轻走到黑熊跟前,温声说:“你别紧张,我不是下猎套的人,不是来害你的,是来解救你的,你别害怕,你要听话。”
黑熊似乎对人类充满了敌意,它有些不相信窦大虎的话,想再次站起来向他扑过去,咬死他。
可是它已经力竭了,气若游丝,它只是脑袋动了动,爪子伸了伸,其他黑熊就无能为力了。
“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害你的人,是来解救你的,”窦大虎试探着在它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和颜悦色地说,“你得配合我,我才能把你脖子上的猎套解下来,不然你就死路一条了,你知道吗?”
这回黑熊似乎听懂了,它从他轻柔的动作以及和善、真诚的里看到,眼前这个黑大汉没有凶意,没有再想伤害它的意思。于是黑熊不再怒吼,而是露出臣服样的乖顺表情。
“哎,这就对了,别害怕,我不是害你的人……”窦大虎又在它头上拍了拍,安抚道。
黑熊彻底放下了戒备和敌意,它相信了这个黑大汉,是来解救自己的。
窦大虎费了很大劲,才把猎套从黑熊脖子上解下来,他右手的虎口被钢丝套勒得血肉模糊。
窦大虎不顾手上的疼痛,仔细检查了黑熊的伤势。他现黑熊的脖子被猎套勒住的部位,毛没了,皮开了,肉绽了,油丝绳勒进肉里,快要勒到它的气管。如果它再挣扎一下,就会被彻底锁住气管窒息而死。
但黑熊还是休克了过去,窦大虎解下腰间的绳子,把黑熊两个前爪绑在一起,又把绳子勒进黑熊嘴巴,免得它醒了伤人。
这时边秀珍呼喊着走过来,她见窦大虎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有些担心,就沿着他砍断藤条开辟出的小路,找寻过来。
“挨千刀的,这些人太损了,就为了那点钱,差点要了黑熊的命,真是不得好报!”
边秀珍见黑熊伤势如此严重,不禁义愤填胸,狠狠地诅咒。
窦大虎扛起黑熊回到家里,黑熊醒了过来。它想挣扎,却无法动弹,脖子上的伤口又流出许多血,它实在太虚弱了,动弹不得,便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窦大虎,嘴里出愤怒的威胁声。
“你别害怕,我不伤害你,我是救你命的,你要乖啊,听话!”
窦大虎把黑熊关进仓房。边秀珍拿来草药膏,窦大虎给黑熊抹上,用布包号。
大概黑熊听懂了窦大虎的话,或者它感受到了他的善意,知道他是来帮助它的,就乖乖地躺在地上,任凭窦大虎给它抹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