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父亲都老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窦芍药鼻音很重地说,“要不是你舅舅那个挨千刀的,我的家庭会很幸福……”
车子进入朝阳林场,窦芍药拐向去苏强家的路,“我把你送到你舅舅家门口,你自己进去吧,我不想见到他。”
白雪说:“芍药姐,先去你家吧,我妈让我给你父母带了许多营养品,说是她的一番心意。”
“五一”过后,草木萌,似乎是一夜间的事,老爷岭的山林就披上了绿装。
这个时节是“草爬子”最为疯狂的时候,它们像训练有素的空降兵,又像是一个个天外飞仙,从树梢上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你的身上,然后倚靠灵敏的嗅觉,迅疾地寻找突破口,往人体里钻。
窦芍药自费买了几瓶花露水,让队员们喷洒在身上,抵制“草爬子”和其他蚊虫的侵袭。
春天虽然美好,满眼绿色和鲜花虽然养眼,但许多人开始拼命地打喷嚏,流眼泪——她们花粉过敏了。
窦芍药又给大家买了些抗过敏药,少许减轻了过敏症状。
这天窦芍药这组人马去“野猪岭”巡护,白雪跟随。两辆车开出一个多小时,她们在一座高山脚下停车,准备徒步上山。
山脚下有两个养蜂人,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他们是追随山坡上盛开的杏花、樱花和梨花等而来的,一盯草绿色帐篷前的荒地上,摆放着一百多个蜂箱。
养蜂人满脸老褶子,一看就是历经岁月的沧桑的老实人。
这种养蜂人十分辛苦,被称作“追花人”,春天寻找杏花、梨花、油菜花等早春开花的地方,夏天搬到椴树花、核桃花等盛开的地方,而到了冬天,他们舟车劳顿,千里迢迢地跑到南方开花的地方。
一年四季,他们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就是在野外,风吹日晒,风餐露宿,风霜雪剑,把他们镌刻得棱角分明,皮肤粗糙,满脸皱纹,皮肤黝黑,似乎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
养蜂人的老婆却很漂亮,皮肤白嫩,样貌俊俏,她与养蜂人站在一起,犹如黑白双煞,更像黑鬼与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窦芍药跟养蜂人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举起照相机给养蜂人和她俊俏的媳妇照了几张工作照。
虽然窦芍药对这二位形象天差地别,又别具风情的深山养蜂人很感兴趣,觉得他们特别具有形象感,特别入境,但毕竟她们还要上山巡护,就想给他们照几张像后了事。
岂料养蜂人是个特别爱笑,特别热爱生活的人,他也特别喜爱自己的老婆,让窦芍药又多给老婆拍了几张照片。
作为回报,养蜂人端出一盆刚调好的蜂蜜让她们喝。
窦芍药见他如此慷慨热情,不好推却,端起一碗蜂蜜喝了口,“真甜,这蜂蜜又甜又香,带有一股花香味。”
“当然香了,这是百花蜜,能不香吗。”养蜂人抿嘴笑着,一脸骄傲地说。
“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人家还没说啥呢,你就吹起了牛皮,哪有自己吹嘘自己蜂蜜好的。”养蜂人老婆一脸甜蜜地看着养蜂人,虽然话语里有埋怨的口气,但话说出来却是柔柔的糖分颇高。
“那是啊,我出产的蜂蜜就是又香又甜,杠杠的!”养蜂人乐呵呵地看着媳妇,满含爱意。
窦芍药不想让养蜂人破费,毕竟他们夫妇像野人似的在山里养蜂,是件特别辛苦的事,就把那碗蜂蜜递给扈红,让她们嘴边品尝一口。
养蜂人制止了窦芍药,“每人一碗蜂蜜,敞开肚子随便喝,自家养的不值钱,随便你们喝几碗都行。”
结果窦芍药她们每人喝了一碗蜂蜜,养蜂人还要给她们盛,被窦芍药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