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给白雪带来巨大的震撼!
尤其当所有人不知所以,束手无措的危急关头,当金美丽一声声痛苦哀嚎的时候,窦芍药表现出的那份镇定,那份坚韧,那份狠劲儿,都是她长这么大以来从没领教过的。
白雪的心里,除了对窦芍药充满了佩服以外,更感受到了领头人的魅力,以及她带给团队的力量感和安全感。
由于精神始终高度紧张,后来又跟着大家连滚带爬地下山,白雪就感觉今天出奇地疲倦,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舅妈没在家,肯定又去打牌去了。
苏强退下来后,一直赋闲在家。其实他还没到退休年龄,只是他胡作非为,违反了党纪国法,被上级纪检监察机关查处,撤销了场长职务,他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再去林场上班,就假借养病,在家赋闲。
自从白雪来了后,苏强既惊又喜,既欢迎又不欢迎。他惊喜的是外甥女成为博士生,又在东北虎豹国家公园管理局大机关工作,搞科研,体面又荣光。
可他又有些想不通,白雪作为高学历人才,不安生呆在大城市享清福,偏偏跑到最为偏远的老爷岭搞什么东北虎豹保护研究工作,一个娇生惯养的城市长大的女孩子,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不是找罪受吗?
白雪来的那晚,等她睡着后,苏强给妹妹苏梅打了个电话,质问她为何忍心让白雪来这里遭罪?
“你大小也是个厅局级干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难道你就狠心让她在山沟里遭罪吗?也不知道你这个当妈的是咋想的,就由着她性子胡来?”
苏梅倒是想得开,“白雪都这么大了,我总不能捆着她的手脚吧?她有她的理想和事业,我们要全力支持,而不是当绊脚石。”
苏强本来是为了外甥女好,却被妹妹抢白了一顿,就气鼓鼓地说:“姑娘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劝你是为了她好,得,既然你当妈的这么说,我这个当舅舅的还瞎操心什么呀。”
但话是这么说,苏强打心眼里还是对这个外甥女高看一眼,喜爱的不得了。他想把白雪的后勤保障做得充分点,但老婆何丽不给力,人过5o了还不着调,而且更年期后愈地脾气暴躁,越喜欢出去玩。
没有办法,苏强就买了两本烹饪书,自己在家照着书本上教的,学习如何做菜,目的就是为了将白雪养得体力充沛,精神百倍。
这天下午,白雪回来的有些早,而且脸色不太好看,病恹恹的没精神。
苏强正在厨房做菜,今天晚饭的主菜是红烧肉,待五花肉炒好入锅炖煮的时候,他想起外甥女喜欢吃香辣肉丝,就拿出院子里种植的自己剪出来的辣椒丝,开始切肉丝。
“咋的了,没精打采的,病了吗?”扎着围裙的苏强,从窗口探出头,瞄了一眼坐在院里脱袜子的白雪。
“我没病,就是有点累。”白雪脱袜子,上面沾着两个血痂,粘住了,脱不下来,疼的她龇牙咧嘴。
苏强瞧见,放下菜刀,倒了一盆温水端出来,“别硬撕啊,血痂已经把袜子粘上了,硬撕会增加创面,伤口容易感染。”
苏强撩起温水,慢慢将袜子洇湿,很快结痂的部分融化,血把洗脚盆里的水染红了,白雪的袜子与脚丫脱离。
苏强把白雪的袜子脱了下来,“瞧瞧你,放着城里大机关的福不享,非要跑到这穷山沟遭罪,真是的,也不知你咋想的,白瞎你的博士学位了。”
“舅,你咋还这么说呢,再唠叨我就去林场招待所住了啊。”白雪忍着疼痛,用碘伏在伤口上擦拭。
“好好好,嫌我啰嗦我就不啰嗦了,不过我问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呢,比往常早了两个小时,我的菜还没做好,你咋就回来了?”苏强端起染血的洗脚盆,倒进下水道。
白雪就把金美丽被兽夹夹断右脚的事说了,“芍药姐和扈红姐拉着金美丽去县医院做手术,我就先回来了。”
“窦青山家的那个疯丫头,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说她放着城里的阔太太不当,非要搞什么女子虎豹巡护队,这不是闲得慌,起高调吗?”
苏强去屋里找了一根针出来,想给白雪把血泡挑破,“这下好了,老金头刚死不久,他姑娘的脚就报废了,窦芍药自己出风头不算,还让人家丫头成了残废,唉,她这不是做损吗?”
“舅,你咋这么说芍药姐呢?”白雪生气了,一把推开苏强,想站起来回屋,不料脚下传来一阵剧痛,她啊一声又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