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窦青松面无表情地说。
窦大虎站起来,冲到窦青松身边扬起巴掌……
“爷爷!”窦芍药奔过去,拦在窦大虎和窦青松之间。
“你把手放下!”
余巧珍不知啥时候来到客厅,对窦大虎怒目而视,“这里是我家,不许你随便撒野!”
“他是我儿子,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窦大虎说。
“你教训你儿子我管不着,但我不许你在我家动手。因为这所房子不是你儿子的,是我的爸妈花钱给我买的。你要是打你儿子,出了这个门随便打,打死他我也不管!”余巧珍冷眼看着窦大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窦大虎狠狠地瞪了窦青松一眼,一屁股在沙上坐下。
“好了,你们都是当事人,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我来说几句吧,”余巧珍抱着膀子,眼睛不屑地看着窦大虎说,“窦英俊品性不端,欺行霸市欺负老百姓,跟土匪红胡子没有两样,就应该依法打击,抓进去好好教育教育。”
余巧珍本就瞧不起丈夫家里人,觉得他们是山里人,乡下人,又土又愚昧,所以说话嘴巴不留情。
“何况,窦英俊还拿刀子捅伤了人,那人还昏迷不醒,正在县医院抢救呢。再说人家当时报了警,青松如果不把英俊抓进去,就是徇私枉法,他的警服就得被上级扒下来,就会被开除!”
余巧珍故意把伤者病情夸大,把窦青松如果不抓捕窦英俊的后果说得严重、邪乎,想一次吓唬住公公婆婆,让他们闭嘴。
果然,窦大虎和边秀珍被余巧珍吓住了,他俩拿眼神去看窦青松,似乎问他,你老婆说的都是真的?
窦青松虽觉得老婆说得夸张,但清楚她的用意是给自己解围,不好揭穿她,就冲父母苦笑了下。
“我是晚辈,也是英俊的姐姐,我说说我的看法。”窦芍药看着二婶说,“我刚从县医院回来不久,被英俊捅伤的人叫苗石头,他没像二婶说的那么邪乎,既没有昏迷不醒,也没有抢救,我去的时候他还坐在床上自己扒桔子吃呢……”
余巧珍脸上现出尴尬的表情,不屑地扬了下头。
“但不管怎么说,英俊拿刀伤人,又违法经营,确实涉嫌违法犯罪,”窦芍药把目光转向窦大虎和边秀珍,耐心地说,“爷爷奶奶,我二叔做得没错,他公安局长,就应该秉公执法。”
“英俊一直不学好,不想着怎么守法经营,却带着一帮小混动歪心思,欺行霸市,我以前劝过他几回,他都当成耳旁风,这回就当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这是个法治社会,地痞流氓那一套行不通,是要被依法打击和惩治的。”
窦大虎和边秀珍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大孙女这么一说,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窦大虎站起来,拉起边秀珍的手说:“芍药是英俊的姐姐,既然她都这样说了,说的也在理,那咱还赖在这干嘛,走吧,回家去吧。”
边秀珍站起来,抓住窦芍药的手说:“芍药啊,你明天早上去趟监狱,给你弟弟买个烧鸡,买条好烟,给监狱里的头头进个贡,让他善待点你弟弟。听说他们对待刚进去的犯人,可狠着呢。唉,我这大孙子啊,你说他咋这么不省心呢!”
边秀珍叹口气,抹了把眼泪。
窦芍药笑了,“奶奶,我弟弟还没进监狱呢,他现在被关押在拘留所里,归我二叔管。我二叔说了,不能让他在里面挨揍。”
边秀珍听了,转头对窦青松说,“你这句话还像个人话,不管咋的你是英俊的亲二叔,我警告你,要是你让他在拘留所里被人打了,我,我就打你!”
窦青松看了眼手表,晚上7点57分,就对父母说:“这个时候了,你们回啥家啊,在我这里住下,明早我把你们送回去。”
窦大虎和边秀珍知道儿媳瞧不起他们,他们也不愿跟她掺和在一起,就说家里的鸡鸭鹅狗都没喂,晚上要是不回去把他们关进窝里,肯定会被野狐狸和黄鼠狼吃光的。
“既然如此,我送你们回去吧?”窦芍药搀着边秀珍胳膊。
“不用你送,”窦大虎往门口走去,大声说,“你是个女孩家,走夜路不安全,我又不是没有儿子,干嘛要孙女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