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窦芍药带着巡护队的女将上山巡护,高山老林,手机没有信号。
没有听见窦芍药回应,马志军气恼之极,“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到深山里遭罪,手机也没信号,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库晓晓打来的,她告诉他煤炭运输车辆因为载,被高公路巡查部门逮住,十几辆车载着一千多吨煤炭,被扣押在邻县高路口。
马志军顾不得儿子了,冲进卧室想翻出件干净衬衫,与库晓晓去邻县救急。
可是,几件穿过的衬衫皱巴巴地扔在衣橱里,窦芍药回娘家住了几天,没人给他洗衬衫,都堆在这里。
马志军拎起一件衬衫想对付一下,可衬衫上满是褶子,还散出一股难闻的汗泥味。库晓晓又把电话打进来,说她已开车来到了别墅外面,叫他快点出去。
马志军皱皱眉头,硬着头皮穿上衬衫,心里涌上一股怒火,窦芍药你不好好在家给我相夫教子,为啥参加什么女子虎豹巡护队啊?你为什么要撇下我,回娘家跟我冷战?
他匆匆下楼的时候,马景阳警惕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的脚步,充满了敌意。
马景阳看着父亲匆匆出门,快来到门口,透过玻璃他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红色宝马车,车窗半开着,库晓晓朝马志军急迫地挥手,大有嫌他磨蹭的意思。
马志军上了红色宝马,轿车疾驶而去。
“臭不要脸的骚货!婊子!狐狸精!”马景阳了疯一样,在屋子里转圈跺脚,咒骂库晓晓。
这天晚上窦芍药回到母亲家,推开门惊呆了,儿子马景阳竟然坐在小马扎上,跟母亲唠嗑摘菜呢。
马景阳劝说母亲回家去住,窦芍药不想回家面对马志军,她闻到那股香水味就恶心。
这几天她也想过回县城的别墅住,但她却在跟马志军置气,离开好几天了,马志军除了打电话问候了徐翠翠的病情,并没有跟她说软话,也没说好话,更没哀求她回去。
窦芍药心里就恨恨的,好啊马志军,既然你作为过错方胆敢跟我置气,不降低身段请我回去,我就在娘家扎根,看谁先沉不住气。
马景阳见母亲大有安营扎寨只意,心里更加着急,他不想他和母亲都不在家,给那个狐狸精留下空隙,这样她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去家里勾搭爸爸了吗?
可是妈妈的理由也很充分,姥姥身体不好,她要照顾姥姥啊。
但马景阳很快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位叫苏叔叔的林场跛脚医生,总往姥姥家跑,嘴上说是给窦芍药送药,但他看母亲的眼神却像一把丝绸做的钩子,绵软温情,脉脉含情。
窦芍药本来就有胃病,参加女子虎豹巡护队后,在山上吃午饭不应时,春末深秋和冬天在雪地风岗上吃饭,拿出来一分钟就风山风吹凉了,吃进肚里胃部总是不适,使得她的胃炎越来越重。
这些天跟马志军怄气,她情绪低沉烦闷,引得胃病复并严重起来。苏清晨听说后,特意给她配制了草药,熬制好后用药壶盛了送来,让窦芍药喝。
窦芍药感激他的关怀,觉得苏清晨熬制好汤药,再给她送来有些麻烦,就说:“你给我配制几服药,我自己熬。”
苏清晨本就想借诊病、配药、熬药、送药的机会,多接近窦芍药,为的就是多看她几眼,就说:“你母亲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太好,你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天黑了才回来,哪有时间熬药啊。”
窦芍药想想也是,她没有时间熬药,但要是让母亲给她熬药,她又不放心,熬制中药汤剂需要小火慢熬,时间短了不行,火大熬糊了更不行,母亲那种精神状态,万一看不好火候或者引火灾,麻烦就大了。
苏清晨见窦芍药不说话,就知说到了她的心里,“再说,你家又没有熬制汤药的工具,我那有现成的,我又有大把的时间,你就把这个光荣而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吧,保证完成得好好的。”
窦芍药见他眼神诚恳,说的又有道理,就默许了。
每天凌晨4点钟,苏清晨起床去诊所给窦芍药熬制汤药,一个多小时后汤药熬好,他估计窦芍药该吃完早饭了,就端着温热的药壶送到窦芍药家,看着她把汤药喝下。
然后苏清晨怀揣着满足与幸福,端着药壶回到诊所,肚子咕噜噜叫,他跛着脚去“红英市”买了一箱方便面,回到诊所泡一碗,草草填饱肚子。
晚上也是如此,苏清晨就像个准点报时的钟表一样,似乎开了天眼,每当窦芍药推开饭碗,他就会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手里端着已经不热,温度正好入口的汤药。
这天凌晨4点苏清晨起来,穿好衣服悄悄出门,他怕惊醒苏强与何丽。
“清晨,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去?”背后传来何丽的声音。
苏清晨吓了一跳,回头见母亲穿着睡意,睡眼惺忪地依着门框看自己。
“哦,我睡不着,去诊所看看。”苏清晨说。
“天还没亮呢,去诊所这么早干嘛?”何丽狐疑地问。
“昨天下午有个农村患者打电话,让我给他配制几副中药,说今天早上来取,我给忘了,得赶紧给人家配制去。”苏清晨很少撒谎,担心母亲继续追问漏了马脚,逃也似的出了门。
可是,同样的谎言不能重复三次。
第三天早上苏清晨再出门的时候,面对母亲的质问,他没有什么谎可撒了,就不耐烦地说:“哎呀,你别管了,我睡不着觉,在家嫌你唠叨,不上诊所躲清静,我去哪?”
他不等母亲说话,径直推门走进了黎明前的黑暗。
何丽白天从不在家呆着,走东家串西家,东家长西家短,谁家的母牛下了三条腿的乳牛,谁家的老母鸡打鸣了,都是她关心和传播的动力。
没几天,她就摸清了儿子为何起早贪晚去诊所的真正原因。
何丽气冲冲来到诊所的时候,苏清晨正守在药壶前给窦芍药熬药。
“你干嘛呢?”何丽的声音冷得像冰。
“熬药啊。”苏清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以为然地说。
“给谁熬的?”何丽的态度咄咄逼人。
“给……”苏清晨看着母亲眼里的刀子,心虚了。
“是不是给窦芍药那个死妖精熬的?”何丽眼里的刀子像寒冰淬炼的一样,透着森森冷气。
“不是。”苏清晨躲闪开那道凌厉的目光。
“苏清晨,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何丽气恼地说,“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死皮赖脸地献殷勤,有意义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苏清晨低声说。
“我不管你谁管?”何丽跨前一步,指着药壶说,“你知不知道人家怎么说你的?说你贱啊!说你不安好心,要破坏人家的家庭啊!”
“我没破坏她的家庭,”苏清晨迎着母亲的目光,眼睛里放射出坚定的目光,“她家没有药壶,她又没有时间熬药,我给她熬点汤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