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勇心里狂跳,感觉不妙,把车停住,打开车门截住一名妇女,“咋的了,你们喊什么?”
一名妇女冲他喊道:“葛场长,红英她忽然晕倒了。”
葛勇听说窦红英晕倒了,心里的不详感得到验证,撒腿跑进市,看见窦红英躺在一名年岁大点的妇女怀里,双眼紧闭,双唇紧锁,不省人事。
窦勇蹲在窦红英身边,一边哭一边摇晃着窦红英。
那名妇女正在给窦红英按人中穴,喊叫着窦红英的名字。可窦红英如橡皮人,一声不吭,身体瘫软如面条。
葛勇抱起窦红英冲进皮卡车,开车就往县医院跑。
葛勇把油门踩到底,皮卡像头怪兽轰鸣着狂奔。他扭头看了眼车后座的窦红英,一名妇女抱着她,脸上的表情特别焦急。
葛勇拿起手机打给窦芍药,可是打了半天也没人接,他才想起今天是窦芍药那组队员进山巡护,手机放在山下的车里,他就是把手机打爆了,她也接不到。
经过县医院核磁检查,怀疑窦红英脑袋里长了肿瘤。此时她已经醒了过来,躺在病床上输液。葛勇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满是关切和焦虑。
窦红英动了动,“葛勇,我渴了,你给我买瓶水喝。”
葛勇应声走出病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箱矿泉水搬进病房。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窦红英,她想坐起来喝水,脑袋却一阵眩晕,葛勇连忙托住她的后背和脑袋。
傍晚时分,窦芍药她们从山上下来。队员们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查看未接电话和信息。
窦芍药的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葛勇打来的。她拨打过去,葛勇告诉她,窦红英中午突然晕倒在市里,现在在县医院输液。
窦芍药心里慌慌的,妹妹怎么突然晕倒了呢?她的身体平时没啥大毛病啊?虽然看似柔柔弱弱,但很少打针吃药,很皮实的。
窦芍药加快了车,她想赶紧把金美丽和杨丹卸下车,快往县医院赶。
可是越野车路过家门口的时候,她看见门口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乱哄哄。
窦芍药惦记着妹妹的病情,没有心思管这些人,林场时常有些妇女因为鸡鸭鹅狗越界,或者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她又感觉不对劲,这些人围在我妈家门口干什么?妹妹在县医院躺着,父亲在远处的参场,家里只有葛勇一个孩子和母亲……
突然,窦芍药心脏往下一沉,急忙把车停下。
刹车声特别刺耳,闹哄哄的人群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头朝越野车看来。待看清窦芍药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往越野车涌来,瞬间就把车子围住了,焦急地说着什么。
窦芍药快地打开车门下车,扈红和金美丽、杨丹也跟着下了车。
窦芍药扒开人群,朝母亲家院子跑去,扈红她们跟在后边。
还没跑进院子,她就听见屋里传来哭声、咒骂声和盘子碗的破碎声。
窦芍药不顾一切地冲进屋里,看见钱舒静疯了似的抓着母亲的头,徐翠翠也薅住她的头,两人扭打在一起。
徐翠翠毕竟年岁比钱舒静大了2o多,而且又病魔缠身,哪里是疯狂状态中的钱舒静的对手,被钱舒静骑在身下。
屋里的地上,到处都是打碎的碗和盘子、杯子的碎片,饭橱被推倒在地上,7岁的窦勇抱着钱舒静的大腿哭嚎着,突然在她腿上咬了一口,被钱舒静踹到肚子上,窦勇哀嚎一声撒开了手。
一股怒气在窦芍药胸膛爆炸开来,她大吼一声冲过去,抓住钱舒静薅着母亲头的手,试图将母亲从她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可是钱舒静“杀”红了眼,见窦芍药回来了,徐翠翠多了帮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更加用力抓住徐翠翠的头,任凭窦芍药怎么都掰不开她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欺负老年人?”扈红也冲了过来,怒视着钱舒静。
……
原来钱舒静在麻将馆打麻将,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昏天黑地的她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还有心思打麻将呢,她老公抱着相好的去了县医院,给相好的看病去了……”
“傻娘们就知道打麻将,一打一整天,把时间都让给了她老公,正好两人逮着时间搞破鞋呢……”
“可不呗,听说窦红英也没啥大毛病,就是头晕,葛勇一听说就急了,抱着她就往外冲,窦红英顺势就搂着他的脖子,嘴唇就亲上了他的脸蛋……”
世间就是如此,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好事者添油加醋,或者心怀叵测者煽风点火,许多事情就不会生。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有那好事之人,专好传闲话,编瞎话。
有的事情本来针鼻儿那么点,经过这些人的口舌放大,最后就成了天大的麻烦和罪恶,似乎他们不把事态说得严重、变形,不看到人家打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这些人心里就不满足。
钱舒静输钱输得心急气躁,听到旁边几个人的议论,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烧,心中怒火腾地燃烧起来,她哗啦把麻将一推,冲出麻将馆就朝“红英市”杀去。
可是“红英市”关着门,没有人。
钱舒静就杀气腾腾地杀向许翠翠家。
麻将馆的人没心思打麻将了,跟在她后边等着看热闹。她们知道钱舒静不好惹,但不知道她会跟窦红英上演一出什么大戏,便在她后边议论纷纷,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钱舒静杀向许翠翠家,在院子里跳着脚高喊,“窦红英,你个臭不要脸的骚货,给我出来!”
此时窦红英还在县医院打点滴,哪里听得到她的怒吼。可是屋里的徐翠翠却听到了,她这种人要么胆小如鼠,害怕见人,要么天不怕地不怕,专门找人麻烦。
徐翠翠这些日子情绪不好,她听到窦红英跟她说了窦大虎和马景阳差点遇险丧命的事,心里十分不爽。因为事情生的第一时间,没人敢告诉自己,而是两人出院后,才轻描淡写地跟自己说,这不就是怕她着急上火犯病吗?
徐翠翠自认为这几年自己的病情好多了,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正常人,可一旦遇到危难,家人还是把她当成了精神疾病的患者,她心里特别难过,觉得自己最终还是成为了家人们的累赘和负担。
徐翠翠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声唾骂二女儿,而且骂得那么难听,就冲出了屋子。
钱舒静还在跳着脚咒骂,“骚狐狸,不要脸的东西,带着个野种不嫌磕碜,还他妈成天勾引人家的老公……”
这种话是乡下人最忌讳的,属于最恶毒、最具侮辱性的语言,比刨人家祖坟还让人丢脸!
结果徐翠翠就跟钱舒静对骂起来,一个输红眼被人挑拨的悍妇,一个精神抑郁的患者,两人棋逢对手,“干柴遇烈火”,没骂上几句就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