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父亲能和自己去一趟监狱,配合狱方一起说服、教育弟弟,让他在里面安心改造。
窦青山觉得儿子给他丢脸,说什么也不去。
窦芍药气得快要哭了,可越老越倔强的窦青山不为所动,并撂下一句狠话,“如果这个逆子不想我早死,就在里面好好改造,我等着他出来给我养老送终!”
窦英俊服刑的监狱在率宾县以北26o公里。
既然父亲不去探望,母亲的状况又容不得刺激,窦芍药本想拽着窦红英一起去探望弟弟,但那次却不得不自己驾车前往,留下妹妹在家照看母亲。
会见的时间到了,窦英俊在狱警的看押下进入会见室。
窦芍药现,他虽然有所消瘦,但精气神还不错,眼睛里依然掩饰不住的那股桀骜不驯、谁也不服,让窦芍药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这里服刑一年了,还没将那股痞气和匪气磨平,将来即使出狱也会本性难改,惹事不断。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窦英俊问起父母的近况。
窦芍药说:“咱爸在参场挺好的,咱妈有我和你二姐照顾,你不用担心。”
“你劝劝咱爸,别再在参场干了,那里太艰苦,不利于身体健康,何况咱妈病情不稳定,他在家也能照顾照顾咱妈呀。”
窦英俊能够说出这种话,让窦芍药颇感意外。她来的时候想好了,不能把父亲说的那些狠话告诉弟弟,怕刺激到他不利于改造,但此时她却改变了主意。
“来的时候,我去了趟参场,”窦芍药看着弟弟的眼睛说,“我想让他跟我来一起看你。”窦芍药说到这故意停住,想看看弟弟的反映。
“他,他咋说
的。”窦英俊果然有些紧张。
“他说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没脸走出参场,无颜面对林场的那些老邻居和老职工,如果你再不学好,他死也不会离开参场的,宁肯在那里过野人的生活。”
窦英俊没说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咱爸说,如果你还有点孝心,不想让他早死,你就好好在里面改造,出来做个自食其力的本分人,好给他和母亲养老送终,不然你就是个不孝之子,他死也不会原谅你。”
窦英俊脑袋低了下去,面色沉郁了起来。
“咱爸跟我说,如果他被你气死了,将来不许你进祖坟,让你当个孤魂野鬼!”
这句话是窦芍药临时想出来的,她知道要想让弟弟害怕,必须用重话刺激他。
果然,窦英俊听到这里身子一震,似乎挨了一记重拳般神情落寞下来。
窦芍药掏出一件驼红色的毛衣,“这是咱妈清醒的时候,特意给你织的。”
窦芍药眼圈泛红了,“这件毛衣,咱妈织了3个多月,就怕你不喜欢,她织了拆,拆了织,最后要不是你二姐抢下来,她还会拆掉重新给你织……”
窦芍药走了。窦英俊拿着毛衣回到监舍,展开毛衣现,正面是几朵藕荷色的小花,类似莲花却不是莲花。
窦英俊费了很大劲才看明白,那是几朵黄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