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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乐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号啕大哭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内,就看到老头已经穿上了寿衣,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娘,这是怎么了?”简随乐感觉两腿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老太太正拍着大腿坐在床沿上哭,看到他回来,立即红着两眼过来扯他的衣襟,口中哭骂道:“你这个孽障还舍得回来,你爹被你活活气死了!”
“什么?!爹!”简随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爹就这么死了,他的病已经得了多少年了,时不时就会犯,但都挺过来了。
简随喜站在一旁默默地垂泪,虽然跟老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人就这么死了,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简随乐把药包一扔,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膝行着爬到床边,放声痛哭道:“爹,儿子来晚了!儿子不孝!”
他真的很恨自己,要不是他好赌,也许自己的老爹还有救,只因为他去了赌坊,老人家就这么没了。
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从老伴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也许她死的时候,连件像样的寿衣也穿不上,更别说棺材了,老头的寿衣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棺材还没有,现在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还有什么钱来买棺材呢?
简随喜看不下去,走过去扶住她说道:“娘,您也别太难过了,小心自己的身体,爹既然已经去了,我们得早点让他安息呀!”
老太太哭道:“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他下葬呀!”
简随喜一时语塞,她对这个家里的具体情况还不是那么了解,没想到家里穷的连下葬都没办法了。
这时候,简随乐一咬牙,说道:“娘,咱家不是还有块地吗,不如把地卖了应应急吧!”
老太太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睁着泪眼看着简随喜,简随喜立即说道:“既然有田,那就卖了吧,反正也没人耕种。”
她这倒是实话,她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更不能干,她大哥虽然身强力壮的,但要让他下田,估计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难,那留着田也没什么用,不如卖了。
老太太见她都这么说,心中更苦,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勉强振作起来,对简随乐说道:“你这就去把田卖了,再去打副棺材。”
简随乐有些为难,觉得那一亩三分地,就算卖了应该也不够打棺材的,但是他没说,爬起来就出了门。
老太太和简随喜两个人守着尸体,断断续续地哭着。
这时候,街坊四邻也知道简老头没了,关系好的纷纷来安慰她们,刘生的娘也来了。
当初简随喜投水,就是刘生现把她救上来的,刘家跟简家离得不远,两家的关系也比较好,平时刘生娘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他们送来点儿,他们吃不上的时候也救济一下,不过刘生的爹早年因病去逝,他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就算是帮,也是有限的。不过简家人还是十分感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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