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望着冷月,看着她不时的俯下身,拔起一两棵地上的花草,或拾起地上的一片落叶,那样爱不释手的看着闻着。
看着她面孔上依稀荡漾的笑意,看着她眼睛里的光辉,看着她动作的优雅与灵活,看着她黑、白、红三色搭配的服饰。他被那种像是风景画中才出现的美丽情景所打动。
“知道吗?冷月!”他情不自禁地说:“知道你现在像幅美丽的风景画吗?”
冷月抬头看了一眼远山,同时她的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
她眨了眨那双大眼睛,深深的吞了一口气,似乎在平静自己的心绪。
“记得吗?”远山望着她又说:“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是戴着这种白色的帽子,这帽子特别适合你,看着,特别好看!特别年轻!”
冷月听到这样直白的,带着热力的赞美,那颗刚刚平静下去的心,“咚”的一下,又跳了起来。
她又涨红了脸,低下了头。沉吟了片刻,忽而眼睛又放出异样的光芒。
她微笑着,举起头来,对远山瞥了一眼说到:
“知道上山时路过的学校吧,校门口有一个卖咸鸭蛋的老人。上次我戴着帽子,他竟喊我为同学,让我买他的咸鸭蛋。说什么学习太累,需要补充营养。搞笑吧?啥眼神?不过他的推销做得很成功,我很喜欢听。最后还是买了,为了那句同学。”
“所以你今天才又戴了帽子吗?同学!”
“是啊,重新被人叫一回同学,感觉真好。”
她淡笑着,继续往前走着。当她走到一棵大槐树前,她站住了。
大槐树长的高大粗壮,它有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
“快看!快看那!”冷月抚摸着树干,满眼都是惊喜。“真的好美!好美!好美哦!它像一个天然的大帐篷,而这沁人心脾的幽香,更是使医药都相形逊色呢!”
“是吗?”
远山看着易感的冷月,他的脸孔光了,眼睛里也流转着喜悦。
“当然!”
冷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靠在树干上,用手指着前方的树林说:
“你看这一部分,像个大教堂不是吗?那一排排的树干是柱子,那里是主教堂,这里是主祭坛……现在太阳正透过树梢照耀着,像从哥特式的窗子照进来似的。这些景象变化的多么离奇呀!现在,在我们面前展开了一间闺房,那些矮矮的灌木丛就是小靠椅,而且,连镜子也不缺少,那是不久以前雨水留下的……”
冷月一口气的说着,那么流利,那么顺口。
她那美妙的声音也仿佛充满了韵律,充满了梦幻和活力。
远山斜靠在一棵树上。
他注视着她那盈盈欲语的眸子,注视着她那轻轻蠕动的嘴唇,注视着她那眉端的轻愁,他在她那诗一般的幻想中呆住了,傻住了。
“森林神秘莫测,真是迷一样的地方哦……”过了很久他终于说。
“迷?”冷月笑着接口:“很好的一个字,是不是?”她望着他又笑了笑,她的笑容生动而温存。
“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你每个双休日都来吗?”她顺手又扯了一片树叶问他。
“当然啊!”远山肯定的说:“现在,我是每天早早的都来,然后再急三火四的去工作。”
“那我怎么没看到?难道你每天上山都举着一颗隐身草不成?”冷月调侃的语气又来了。
“隐身草?”
远山瞪大了眼睛。
“对呀,一种生长在南美洲,极其稀少的药草。当今世界仅有一株。难道被你得到了?”
她轻叹一声。
“如果你真的得到了,千万大慈悲,把它让给我,我好想把自己藏起来耶。”
“为什么?”
远山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