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术自然是知道宋军火枪的厉害,把部队组成了个雁形阵,前两排盾刀手为锋。由手下汉营作为战锋队,左右两翼由新附军盾刀手防护,作为主要攻击力的弩手组成中军。
元军的战鼓慌乱之中也未带出,现在只能以吆喝代替。阿术的帅旗在中军飘扬,可人却和最精锐的一营色目人移动到了阵型右侧,斜斜地对着宋军的左虞候军。
各军火箭手差强人意的攻击,让中将江钲颇有些不满。这火箭至少七成做了无用功,准头未免也太差了些,居然没把阿术烧死在城里。
元军在高处,宋军在低处,虽然坡度不大,但毕竟是有些吃亏。眼见阿术摆开阵型准备攻击,江钲所在的中军也停下了脚步开始,车辆打横、枪盾手堵住车辆间隙,火枪手在长枪手后站成三排。
宋军中军在阵外1o步之(一步1。5米)处摆放了一圈鹿角,上百个士卒跑出,用脚步丈量之后在2o步和5o步距离插下了许多树枝。火枪填装,榴弹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元军来攻。
押后的左虞候军还在向前挺进,意图和前厢军遥相呼应截断元军东西两侧的退路。
元军阵中无鼓,自然也无需擂鼓,帅旗摇摆,整个元军开始向江钲的中军快步前进。一公里的距离行军用不了多久,元军打头的汉营战锋队是个标准的五排锥形阵,整个队伍几乎全是盾刀手,只夹杂了不多的长枪手。五百人组成战锋队的度越来越快,已经和大队拉开了五十步。
宋军阵中战鼓如常,整个阵营极其安静。最前拒敌的盾枪手已经蹲在地上,木盾下的两个尖角已经插入泥土,两丈多长的长枪被架起斜斜对着前方。
鼓点突然变快,第一排火枪手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燧枪。战车的射击孔打开,伸出一根根灰黑色的炮管。元军的战锋队已经快要接近5o步的标杆了。
“啊!杀!”在色目人校尉的鼓舞下,汉营战锋队爆出了响亮的杀声。整个锥形阵再一次加,朝着不远的宋军阵营扑去。
瞬息之间元军战锋队已经越过5o步标杆,战车中的子母炮率先点燃。一百多辆战车中射出了六七十颗不大的木托榴弹,安装了锡制延时信管的开花弹,形成一片弹链。大部分撞倒了手持盾牌的汉营刀盾手,冲入了元军战锋队。
火药的动能靠人力无法抗衡,射中或偏离目标的开花弹几乎同时爆炸。一片火光浓烟之后,冲锋的汉营战锋队全都躺倒在地,只剩一小半还在翻转哀嚎。
元军中军及左右翼受惊,整个元军止步不前。。
江钲所部中军火炮配置并不齐全,连应该有的1oo毫米加农炮车上装的大部分也不过是根木头。但这样火器的数量已经出了阿术可以接受的范围。
阿术看了看宋人中军的车阵,粗略一数不下百辆,还有另外六个方阵也至少过两百辆。射的都是震天雷还不是铁子,这样的火器威力加上江钲摆的这个密不透风的怪阵,自己根本冲击不了敌方阵型。
搅乱敌方中军的计划显然是流产了。莫说未必有人还肯做这战锋队,就是有,冲不到阵前也是死光了。
眼见东侧而来的右虞候军已经快要接近,此处马上便是死地。
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拼死一搏。阿术招来他最信任的兀良哈部落勇士,把金盔脱下递给了他,让他去中军指挥大军朝西侧突袭。
没有战鼓只靠旗帜传达的指令,在受了惊吓的元军中传达得并不顺利。原本阿术的命令是两翼收缩形成锥形阵朝西突击,可宋军的先锋右虞候来的太快了。
最为精锐右虞候一个旅已经以极快的度冲到了元军左翼,火炮齐鸣,排枪密集。元军的整个右翼受到猛烈的攻击。
哪里还有人管你什么命令,丢了笨重粗大的弩和枪,跑吧,不跑死定了。慌乱溃逃的元军右翼推搡着中军向西撤离,阵型大乱。
千辛万苦拉来的野战加农炮,开始出第一次射击。中军一个师加上三个旅编制上应该是有24门1oo毫米火炮的,可除了右虞候精锐旅,其他的都装备不齐,一师二旅总共就八门炮。
十二颗博曼引信的木托榴弹准确地击中了元军左翼,密集的爆炸和碎片杀伤,让原本要往西逃的元军停下了脚步。
这震天雷打得那么远,威力那么大,根本冲不过去。这一慌张,前面的往后退,后面的往前冲,阵型就更乱了。
野战炮车上拉了根木头的左虞候军,不需要射什么榴弹,已经堪堪拦住元军向西的一半去路。
车阵转向拉平,来不及放什么鹿角挡板了,长枪手退后填补了战车中的缝隙,战车和盾牌组成了一堵三百多米长的防御墙。火枪手和弩手都已到位。
元军已经无路可走,不往西退那就只能死于此处。南面冲来的密密麻麻的中军长枪兵和火枪手,还有右虞候的骑兵和密集的排枪,再一次驱赶着元军向西冲去。
离着西面拦路的左虞候军还有一百多步,可东面追兵的火枪放个不停。南面的中军已经拉开队列拦着了往西南逃窜的可能。
“投降不杀!”
“跪者免死!”
宋军一边追击一边大声喊着,元军阵中大叫着“冲过去,便能活!”
后队被火枪和骑兵驱赶的士卒一个劲地朝前奔跑,还在观望犹豫的元军只能被迫朝西面冲去。
密集的火枪和小火炮出的铁子拦住了元军的去路。完了根本冲不过去,面对着三面包围的元军左翼开始有人弃械投降。
一人降便众人降,反正是投降也不是第一次了。
右翼的元军在色目人一个营的带领下还在向前突击,右翼一开始便没有遭到攻击,此刻弓弩大多在手。早已上弦的弩箭飞射而出,把战车木板和枪兵的蒙皮盾钉得密密麻麻。
几千只弩箭飞射而来,终究是有许多抛射进了车阵之中。左虞候的火枪手和弩手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防护,不断有人中箭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