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去前面的那个茶楼吃些点心。”赵昰抬手一指,“今天姜大请客,何七你要使劲吃。”
“回东家,我这晚饭也未用,就等着这一顿了。”
“哈哈哈……好!”
三个人走进茶馆未曾登楼,就在这一楼找了张空桌坐下,点了些糕点茶水,听着周围乱糟糟的讨论声。
这些舆情也好,民论也罢,实际上都会有人记录下来呈上去。可赵昰更喜欢自己出来聆听一番。
这种微服私访的感觉非常奇妙,而且临安此时已经恢复了盛时景象。茶楼酒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子夜之前路上依旧人来人往,让赵昰能寻找到一丝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何梦龙年岁已经不小,不过吃了几块糕也就饱了,正陪着赵昰边喝茶边偷听旁人讲话。而今天负责结账的姜达,对于周遭讨论的这些算学术语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才不管什么方程还是均输,他只是觉得吵。
“这《九章真题》一册两贯钱,注解习题详尽,倒是物有所值。可这宓峥的讲学要十贯听一次,未免也太过离谱。”
“就是如此,这和趁火打劫有何分别。”同桌之人愤愤不平。
“我听闻今日前前后后至少有八十多人进了那雅间。”另一人开口说道,
“那就是八百多贯,金钱可就是足贯,这样一算,那厮一日便赚了千贯。这比抢还来钱快啊。”有人愤愤不平,“朝廷官员谋私利,将来我若为官定要参他一本。”
控诉宓峥的言论没有人附和,能不能中进士还是未知数,现在开口得罪个八品的官,不是茅坑里点灯么。
“十贯若是能学会九章那也是值得的,不过九章为何不考勾股?”有人问道。
“据说下次科举再考,说是官家体恤我等,特别宽恕了些。”
那提问的人一声叹息:“唉,若是考勾股,我也能赚些食宿的费用。这勾股我自幼便学。”
“杨兄家中做得甚营生。如何自幼学了这些?”
“我家历代造船,不会这些如何谋生。”那姓杨的言语间颇为惋惜,想来也是极其羡慕宓峥那里赚的快钱。
“那是可惜了。不然杨兄这几天至少也能有个几百贯进账。”
“是啊!一个县丞一年才几个铜钱。”杨士子摇了摇头。
“尔等久读圣贤书,这来参加科举,却都起得财帛之心,如何有一丝读书人的风骨。”有人拍案而起:“我明日便要去巡检司检举,这教授学识如何可以待价而沽。这九章传自汉代,乃是先人所着,这宓峥还有那杨辉就应该在临安大开讲坛,公开讲学,竟然还收这等不义之财。”
赵昰听到这里看不下去了,原本想呵斥几句的他,碍于身份并未言语,只是放下茶盏起身朝外走去。
“姜大,你明日派人去寻一寻这杨辉,看看是何方人士,若是找到把他请来临安。”
“喏。”
“另通传东西巡检司,若有人检举各处收费讲学,检举者杖十。”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