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每一次,她叫他哥哥时,他都是那么骄傲,头昂得高高的,像只小公鸡。
他总是不许任何人欺负她,不管对方是谁,若是有人欺负她,他即便是打不过,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结果,只弄得自己一身伤。
泪,无声从脸颊滑落,心酸得几乎忘记了跳动。
“乖乖不哭。”人被揽进温暖的怀里,还有熟悉的声音,“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娘。”晚晴用力抹泪,“我想要学武,将来……可以去找哥哥。”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萧敬这一去,想要再见到他,却是不易,很难。
“好。”红云的眼里也有泪,儿子从小到大,不曾离开过她一天,如今远去,她的不舍和伤感,比之晚晴不知要重多少,心中的担忧和泪,更是多了无数。
后姐来了(一)
萧二爷和二夫人也离开了,在萧敬离开之后的当天中午,萧统文在院子里置了酒,算是替他饯行。萧二爷果然将儿女托付给萧统文。
萧统文便干脆让洛英洛华都搬到他们的院子里来,说是姐妹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顾着。
于是,小楼里又多了一个人,而萧敬原来的院子,再度让主,成了萧洛华的院子。
虽然萧敬和萧二爷夫妇的离开,让小楼里的气氛一度沉闷,不过,那种氛围并没有影响她们太久时间。
洛英的爹娘经常外出,对于离别,她早已习惯。晚晴虽然一度伤感,可她终究是个成熟的人,心理调适也是很快。
至于琴儿,周围生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任何影响。每一天,认真完成梁女仪交给她的任务,她是越的有规矩了,隐隐的,也有着某种气质要显现出来。
只是,她却也越的沉默了,除了每日例行给爹娘请安外,根本不出小院,除了梁女仪授课时会出来,其他时间,几乎不出她的房间。
晚晴很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有自闭。
“晚晴,你要去哪里?梁女仪吩咐的事情还没做好呢!”平日里,洛英与晚晴总是一处玩耍,大概,也是有着讨好之意。只是,她讨好的不是晚晴,而是红云。
她娘走之前,曾跟她说,以后,千万要好好哄着大伯母……虽然她娘的话说的支吾,可她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而且年龄也稍大。
所以,她能听得出她娘跟大伯母话里的意思,她的婚事,大概是要靠大伯母张罗了。
要讨好大伯母,她一个小孩子别的是做不了什么,不过,讨好大伯母放在心上的晚晴,却是简单,而且,也很顺便。
也因此,只要是白日无事,她总是伴在晚晴身边,逗着她说话,领着她玩。
“我缺少一色绣线,去找琴儿妹妹那里找找去。”
后姐来了(二)
没错,绣花,梁女仪留给她们的任务。说是女子必须心灵手巧,这心灵便是琴棋书画,这手巧自然就是绣花与厨艺。
虽然晚晴后来也听说,这琴棋书画本不该是女仪教授的,她要教的,只是规矩,如何孝顺父母,侍候翁姑,相夫教子。还有各家父母最最看重的,那就是,拜见君上的规矩。
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女子最好的夫婿,自然是皇家的人,那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更是每一个女人心中的梦想。
若是贫苦平民,也就罢了,左右她们是永没可能,可是,这些富贵人家的女子却是不同,她们有机会。她们可以入学,而皇帝选妃,会从女学里选……那便是她们的机会。
不过,萧统文曾特别关照过,要梁女仪教她们琴棋书画,为的,却是晚晴,因为晚晴不能入学……
“可要早些回来呢,你的绣品还差好多。”洛英看了一眼晚晴的绣品,又转开。对于初学者,晚晴绣得算是非常好的,便是梁女仪也总是夸赞,说晚晴是极有天分的。可是,她的度,实在慢了些。
一副富贵牡丹,到现在才只绣了一片花瓣出来。
梁女仪看了,大概不会满意。短短几天的功夫,她们都怕极了那梁女仪,虽然她长得漂亮,一手绣功更是让她仰慕,可是,她的惩罚也是极重的。
“知道了。”晚晴转出房门,三两步便到了琴儿的房间。
进琴儿的房间,她是从来不敲门的,直接一脚踹开。
“琴儿妹妹,你在么?”话出口时,她已经看到犹如惊弓之鸟的琴儿正猛的从凳子上蹦起来,而她的手,也在同一时间伸进自己的嘴里。
晚晴扫了一眼她面前,果然也在绣花,绣花针正插在布上,刺尖处,有一滴腥红,大概,是被她吓得刺到了手。
“姐,姐姐,你,你怎么来了?”一见到晚晴,琴儿立刻开始紧张的结巴,眼神也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
“我啊,来拿我的东西啊!”
后姐来了(三)
晚晴嘿嘿的笑了,就像是皇后让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时的邪恶,更像是灰姑娘的后妈将灰姑娘赶去厨房时的得意。
“姐,姐姐的东西?”琴儿的眼神开始闪烁,左望右望,就是不敢看琴儿。
“你不是忘记了?”晚晴一皱眉,随即眉开眼笑,“还好,我早有准备。”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张纸来,递到琴儿面前,示意琴儿打开来看。
琴儿疑惑的接过,一打开,脸色当即一白,随即猛的摇头,“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