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书瑶记得当初月娘还分到了三间同样几近倒闭的铺子,这三间铺子卖的是太平县盛产的茶叶与丝绸,既然整条街十间铺子有九间是在卖茶叶与丝绸,月娘分到的三间铺子生意不好也就见怪不怪了。
让岳书瑶更加气愤的是这亏损的铺子统统分给月娘了,但三间铺子里入的货却要从岳家自家的茶田和庄子里买,并且给自家人的货价钱却开得比别家贵上许多!
岳书瑶从月娘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再稍微一查便查到这些给货的庄子都是在岳夫人名下,每个月岳夫人都派人强行将茶叶、丝绸送到铺子里命掌柜们买!
这让本来就亏损的铺子更加雪上加霜,即使再多卖力的做生意、赚再多的钱也填补不了从岳夫人这边高价入货这个无底洞。
既然岳书瑶已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就不会任凭岳夫人再这样压榨那三间铺子,岳书瑶已经决定不卖茶叶与丝绸、改让那三间铺子改卖葡萄酒。
这样不但能有自己的酒铺专门来卖葡萄酒,也有借口不用同岳夫人进货了,只是月娘听了岳书瑶的建议有些许担忧。
“瑶儿,你一下子两样东西都不从夫人名下的庄子里入货,这样干脆的断了她的财路……会不会让她太过生气做出些别的事儿来?”
岳书瑶知道月娘还在担心岳夫人威胁要将她卖了一事,且这卖身契始终没拿到手,岳书瑶听了月娘的话暗自思忖了下,最终退了一步:“那就推掉茶叶只同她买丝绸,若是她同样把丝绸的价钱调成和别家一样,那我们可以同她再多买些丝绸……这样她总不至于太过生气了吧?”
月娘想想也觉得岳书瑶这折中的法子没那么过分了,便点头表示赞同。岳书瑶得了月娘的同意随即严令两家卖茶叶的铺子的老掌柜,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收岳夫人派人硬送来的茶叶,并吩咐他们同岳夫人的人谈下丝绸的价钱,若是他们同意压低价钱那每月可多送两成丝绸过来。
岳书瑶吩咐完掌柜的便去了镖局,让几个伙计把地窖里的葡萄酒搬到了小板车上,随即拉到了自家的三间铺子前,清了一排架子出来摆上了葡萄酒,并让人写了张大红纸贴在铺子门口,红纸上写的内容是:本店有上好葡萄酒卖,先到先得、卖光即止。
这葡萄酒是时下风靡了太平县的稀罕物,岳书瑶才把红纸贴出去这个消息马上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不一会儿自家的三间铺子里就都挤满了买酒的人。
此时的葡萄酒不但稀罕还稀少,品质也不是当日湘姨娘卖的那些可以比,所以岳书瑶大胆的将价钱抬到了二十两白银一坛,且买三坛便顺带赠送一小匹丝绸缎子,这些酒鬼已经馋了大半个月了,即使价钱涨了也毫不心疼的掏出银子将美酒抱回了家。
说实话岳家庄子产的丝绸品质本就不太差,搭着葡萄酒送出了一些后很快便有人现了这丝绸缎子的好,再来买酒时便会顺带买上两匹丝绸缎子,于是岳书瑶不但抬高了价钱轻轻松松的把自己囤的那些酒卖了,连带让铺子里的丝绸的生意也转好了,银子自然是越赚越多、岳书瑶很快便成了太平县的小富婆。
这有了银子岳书瑶便开始拉着月娘四处去看宅院,想花个几百两买个三进三出、环境优的院子,并打算买好院子就立即搬出岳府、娘俩自己过自己的舒心日子去。
这一日岳书瑶陪着姨娘刚看了处宅院回来,就有小丫鬟来传话说是岳夫人有事儿找她,岳书瑶略微思索了下便明白这时岳夫人找她所为何事,让小丫鬟先去回话,岳书瑶自个儿换了身衣裳便带着秋香过去岳夫人的院子。
“母亲安好,听说母亲找瑶儿有事?”
“嗯,你先坐吧。”
岳夫人不冷不热的应了句,命丫鬟给岳书瑶奉茶后,才开口问道:“听说瑶儿退了我让人送去铺子的茶叶?莫不是瑶儿想改到别处入货?”
岳书瑶笑笑的回道:“母亲误会了,瑶儿怎会到别家去入货呢?母亲也是知道分给我娘的那几间铺子生意十分惨淡,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关门大吉了……所以瑶儿才想着扯掉茶叶、改卖些别的能赚钱的东西。”
“那瑶儿打算让铺子卖什么?”
“葡萄酒。”
这葡萄酒的确不是岳夫人有、能硬塞给岳书瑶的东西,她听了也只得讪讪的转移话题:“茶叶之事就算了,不过我为何听人说瑶儿命人压下了那些丝绸的价钱?”
“嗯,因为有些外人乱嚼舌根说咱同自家人入的货、价钱反而高出了一倍,瑶儿便想是底下的人瞒着母亲偷偷提高了价格……”
岳书瑶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岳夫人一眼,才接着说道:“我们岳家的人怎能受这些下人的蒙骗呢?所以瑶儿便当着那下人的面重新定了价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价钱一定,外头那些人便不敢再乱嚼舌根了。”
岳书瑶见岳夫人听了沉着脸一言不,故意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惊呼道:“难道那高出别家的价钱真的是母亲定下的?果真如此我们岳家还不受人耻笑、说咱窝里反?!”
岳书瑶自然知道这高价钱肯定是岳夫人定的,但她今日来也不是冲着这件事,所以她先给了岳夫人难堪,然后再给了她歌台阶下:“啊,不会的,母亲怎会坑自家人呢?是瑶儿急糊涂胡思乱想了。”
岳书瑶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岳夫人顿时哑口无言,最终只得挤出笑容附和道:“我身为岳家夫人怎会坑自家人呢?瑶儿此次做得很好,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无话可说,只是……”